“如果变得多一些,他是不是就会记得我?会多和我说说话呢?” 这一页纸上还写了很多很多她复杂的心情,晏宁眼睫轻轻扫过日记的末尾,看到一行好看的字,一看就是练了多年的行楷,在下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整段。 晏宁很清楚,那是江致知的字。 他回应道:“如果那个时候的江致知清楚,十六岁时的晏宁曾这样郑重其事的喜欢自己,他一定会回头看她,如果能够穿越漫长的时光与自己相见,我想我一定会做的是,告诉十六岁的自己,多去和她说说话。” 他写得很认真,字迹也很好看,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对十六岁的她,不见天光的那一段喜欢的回应。 江致知写了很多很多,就好像是要把她那些年的喜欢,全都弥补过来一样,他回应的笨拙而又认真,一腔赤诚,不是情话,却比所有的情话都要来势凶猛。 阅读灯昏黄的灯光下,晏宁一页一页的向后翻去,她每一页的忐忑与小心翼翼都被他一一标注下来,她起初以为他只是在第一页那里批注了一段,可是后来她才发现,这本日记里她每一次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曾被她隐藏的喜欢,他都有用一段又一段的话来回应她。 一页又一页的翻着,每一页都是少女在年少时如风一样的喜欢,被另一个也在爱着她的少年珍视的回应。 雨滴滴落,潮湿的声音仍然不断地蔓延着,窗户是开着的,潮湿的空气顺着纱窗吹了进来,晏宁坐在最靠近窗户的位置,能够感受到脸上传来咸腥的味道,不清楚是雨水,亦或是不小心滴落的眼泪。 日记很快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那是她在高考结束前,想着等到考试结束后,去菩提寺时,写下的最后一篇日记。 “2014年五月九日,多云” “就快要高考了,这次模拟成绩出来了,好像还不错,虽然这次考试考的还行,但完全不知道高考会是什么样子。” “这次超常发挥,不代表以后的每一次都能够侥超常发挥。如果按照这次的成绩,选专业的话,t大的大多数专业我都可以随心选择。真好,应该又可以和他在同一个学校了。” “今天课余的闲暇时间,听起同班的同学们在聊天,有个女生说听说菩提寺求事情很灵,据说网上好多人都在说,只要去许愿,就有很大概率实现自己的心愿,我是个唯物主义者,本来不应该信这些的,可是,我还是想去。” “……” “如果去认真诚恳的求上天保佑,能让他回头看到我,能让我有和他在一起的机会该多好。” 晏宁的视线微微有些模糊,她明明开了阅读灯,视力也很好,却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眼睛里看到的是一团雾气。 这一页的回复和之前的回复都显得不太一样。 原本锋利好看整齐的字体变得有些凌乱,看得出下笔的人心已经被扰乱。 “宁宁,如果上天真的能实现人的愿望。那么它可不可以再次让我们走到一起呢?” “为什么我也去菩提寺一步一拜,拜到了山门,我们最后还是分开了?” 江致知一直都清楚的知晓,神佛庇佑只不过是满足人对美好最基本的想象,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神灵,更不会有人去庇佑他和晏宁再重新走到一起。 他从来不信这些。 可是在他在医院的那些日子,他醒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乘坐飞机去了菩提寺。 彼时江致知的身体还没有好透,他身体仍然虚弱,却仍然虔诚的一步一拜,从最底层的台阶拜到山门。 晏宁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她那段时间提了分手,就变得淡漠且开始试图忘记有关江致知的一切,却在某一天夜里,接到来自程洲愉的电话,说江致知生病生得很厉害,在病榻上拔掉吊水瓶的针,想要去找她。 她只觉得程洲愉是过度的夸张,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现在看来,江致知那时的字迹都是颤抖的。 他是真的生了很严重的病,却还是逐字逐句的在她的日记本里写下所有对她的回应。 他分明不信神佛庇佑,从始至终都觉得这是虚无缥缈的事情,却为了她祈求神佛庇佑自己,求他们再走到一起。 晏宁的手指轻微的颤抖了一瞬,不知道为什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