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问:“叶律师,听说你入行五年,没输过几场官司。” 五分恭维,五分真诚。 叶淮没有露出一点得意的神色,“我不太在意输赢,尽到自己本分就好。不过说到胜率,阿砚才叫厉害。” 故意又一次提到这个名字,想看看她下意识的反应。 没让他失望,他从她脸上读出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察觉到对方的注视,曲懿偏头躲开,目光被车窗外的绿植切割成块状,半晌她装作不感兴趣地随口一问:“他的业务能力比你强?” 叶淮被她直白的表达噎了噎,偏偏对方说的是实话,没法反驳,“你说的这人可是我们律所的活招牌、不败将军,这么多年也就只输过一次。” 曲懿不以为然,都输过,还叫什么不败将军? 仿佛看穿她的内心,叶淮解释说:“那次从法官判决来看是阿砚输了,可你要从现实出发,他完成了原告的委托,所以他并没有输。” 叶淮说的这个案子,曲懿在社会头条新闻上看到过,但她并不知道原告律师是温北砚。 当时看得粗略,具体案件细节她不清楚,只记得原告有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儿,被同班同学猥亵,性侵未遂后失手杀人,抢救得及时,拣回一条命。 已经到了目的地,但两个人都不急着下车,叶淮继续说:“被告律师主张过失杀人,将刑罚压到最低,最后只判了五年,不过这是双方都期待看到的结果。这人在狱里表现好,减了一年,出狱当天,就遭到报复,被那姑娘的父亲捅死了。” 曲懿喉间胀痛不已,哑声问:“温北砚是不是早就料到会出现这一幕?” “就他那脑子怎么可能算不到?” 叶淮声音轻下来,被无力感占据:“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法律和道德之间一直存在裂缝,你想要的,法律未必能帮你实现。” 曲懿默了默,挑起新的话题:“你们当律师的,是不是经常得罪人?” 刑辩律师这职业,听上去威风凛凛的,实际上干的活又苦又累,周旋于各色各样的人中间,一个关系处理不妥当,还容易得罪人、遭到恶意报复。 叶淮:“得罪人是肯定的,但现实不是电视剧或者小说,动不动被人报复或者找到什么关键性证据,就被对手灭口……而且我们也只是替人办事的,冤有头债有主,泄愤也得有个度,一句话总结,我们这行没你想象的这么危险。” 轻描淡写的口吻为他这番话增加了不少可信度,曲懿嗯了声,车窗开了些,风溢进来,碎发刮擦着耳朵,酥痒难忍。 她从包里掏出一字夹别在耳后,忽然察觉到不远处一道带点审视意味的目光,迟疑后抬起头。 目光来自一个女人,身材高挑纤瘦,白衬衫纽扣扣到最上面,短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及膝黑色包臀裙,黑色细高跟,皮肤偏白,画着精致的妆,抹枣蜜色的口红,成熟干练的打扮。 曲懿在脑海里搜肠刮肚一番,也没找到记忆库里能与之相匹配的脸,但她看自己的眼神沉而透,掺着几分敌意。 实在没印象,只能放弃探究到底的念头,偏偏这时另一道身影闯进视线,西装西裤,裁剪熨帖合体,刘海一丝不苟地盖了上去,露出清邈的眉眼,收敛锋芒后的目光透着冷静自持, 节奏分明的脚步声持续了十余秒,突然停下,曲懿看见他朝女人友好地点了点头,没忍住发出一声嗤笑。 狭小的空间,任何细微的动静都能被放大,这声轻笑自然而然地掉进仅一个身位之隔的叶淮耳朵里,气氛莫名僵硬下来。 叶淮顺着视线看去,树荫底下站着一男一女,从外形气质看,挺般配的,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气氛也和谐。 反观身边这人,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安全带被指甲攥出一道明显凹痕。 他嘴角勾起了然于胸的笑意,想趁机火上浇油,坐在副驾位置的人没给他充裕的时间,兀自点评一句:“你这朋友挺有意思的,进修过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