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们盯上了,如今是自身难保。 这对新结拜的异姓兄弟一走,黑白无常便明显感觉到压力来到了他们身上,只恨判官死没良心,竟把他们扔在了这里不管不顾。 江槿月背着手在他们面前来回踱步,半晌才悠悠道:“二位大人每日给我送那么多案卷来,自己却在这里打叶子牌?你们好意思吗?” 黑无常故技重施,只当自己是个哑巴,心虚不已地低着头一声不吭。 白无常硬着头皮解释道:“不敢不敢,实在是今日难得有机会忙里偷闲,没想到主上竟会亲临,这才闹出了误会来。” “是偶然也好,是常态也罢。总之,今后那些案卷,你们还是留着自己看吧。”江槿月对二人微微一笑,做作地叹了口气,“也并非是我不想为地府出力呀,实在是尚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黑白无常被她那一脸凝重的样子吊起了胃口,相视一眼后齐声问道:“有何事?我等愿为主上分忧。” 这个只怕是没法让你们分忧的。江槿月清了清嗓子,长叹道:“这几日我总觉得莫名困倦又浑身乏力,食欲不佳、精神不济。我险些以为这就是我的死劫,还为此偷偷难过了好几日呢。” 听不出她话语中的情绪,黑白无常也不敢随意接腔,虽然他们都认为这世上没什么东西能要了她的性命——她不去追着人家打都不错了。 “这不,今日王爷请了个大夫来府上替我看诊。”她又朝越听越疑惑的沈长明递了个眼色,斩钉截铁道,“那大夫说我现在怀着身孕,切忌太过操劳辛苦,须得好好调理、卧床静养才好。” 面不改色地迎着三个人震惊到不知所措的怪异目光,江槿月又轻轻叹了口气,故作伤怀地低垂着头:“这样一来,我得有好些时日不能替地府干活了。哎呀,这可真是太遗憾了。” 良久,白无常终于消化完了她这句话的意思,艰难地开了口:“无、无……妨。而且,这可是喜事啊,您方才怎么不和判官大人说?他听了一定高兴。” 没给她回答的机会,素来不爱吭声的黑无常对她拱了拱手,微微笑了笑道:“那就恭喜主上和星君大人了,我们这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伙儿,再会。” 话音刚落,黑白无常就极为默契地同时消失在了原地,大概真是去向判官他们报喜了,也正好省得她再追究他们打叶子牌的事。 四下打量了一番后,江槿月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这下可有好长一段安生日子过了,我可真是太聪明了。” 望着空荡荡的石桌,沈长明摇了摇头:“我们不是来替你过生辰的吗?好端端的,你怎么把他们都给吓走了?” “我本就不爱庆祝生辰,更何况,我们两个人在王府过也是过嘛。”江槿月顿了顿,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补充道,“有糖蒸酥酪就好!应该会有吧?” “那当然,夫人想要什么都会有的。”自她身后把她拥入怀中,沈长明笑着反问她:“所以你何时精神不济,我又何曾给你请了大夫,我怎么不知道?” “你明知故问?我只是骗骗他们而已,也好叫他们最近少来烦我,这样我们就可以出去玩了。”江槿月答得理直气壮,又格外骄傲。 毕竟从前可是说好了的,待到天下太平的那一日,他们就再不问世事,只如前世那般四处游山玩水、看遍人间风月。 可这一晃都两月有余了,他们仍被地府和凡间的公务绊着、总脱不开身。公务是永远忙不完的,既然如此,倒不如让别人操心去吧。 “谎话说得倒是滴水不漏,可见是跟我学到了不少。”沈长明轻轻扣着她的十指,意有所指地问,“那么,来年我们要去哪里给他们变个孩子出来?” 来年的事,当然是来年再说了,能骗他们多久是多久。江槿月微微偏过脸,对他一笑:“这倒不重要,到时候再编就好。” 沈长明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指尖在她掌心轻轻画着圆:“这个倒也不难。让我想想,来年王府就要热闹了,那我得提前购置一批小玩意回来给孩子玩。”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又听得他自顾自地往下说道:“我觉得男孩女孩都好,只要学到我们万分之一,就差不到哪里去。若是个男孩,我就教他练剑、做兔儿灯;若是个女孩,那我们一起教她琴棋书画……罢了,你只在院子里晒太阳午睡就好,一切都有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