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闯斜睨眼,评价圈圈两个字:“戏精。” 乔以笙:“……” 两人进入别墅。 一楼客厅暂时没人,估计宋红女和聂婧溪在楼上都还最后整理行李。 乔以笙自然懒得主动上去跟宋红女打招呼,和陆闯无声对视一眼后,将圈圈先栓在门口,他们俩默契地循着咿咿呀呀的戏曲声,先去见陆清儒。 播放戏曲的老式收音机虽然在陆清儒的卧室里,但此时此刻陆清儒本人则不在卧室,而在书房。 坐在书房的书桌前,手里颤颤巍巍地握着只羊毫,没有落笔,任由羊毫上黑色的墨滴落摊在桌面的宣纸上,洇透纸背,陆清儒闭着眼睛,似乎很认真地在欣赏戏曲,两片嘴唇细微地嚅动,似乎在跟着唱。 站在陆清儒身边帮忙研墨的庆婶见到他们俩,暂停下手里的动作,问候道:“乔小姐,陆闯少爷。” 乔以笙因为有些过于专注地打量陆清儒,一时之间没听见庆婶的话,是陆闯及时接茬道:“爷爷今天兴致这么好,又来写字了?” “可不。”庆婶扶了扶陆清儒快要从桌子边缘滑落的手肘,“好几个月没写啰。上一次董事长写字,都是一月的事情了。” 庆婶指代得虽然模糊,但乔以笙根据“一月”这个时间线,还是很容易就记起陆闯和聂婧溪订婚宴上的那几个字。聂婧溪也提过,之前陪陆清儒,偶尔会和陆清儒一起练习。 “爷爷。”陆闯问候陆清儒,“我和以笙来看你了。” 乔以笙现在反而没办法像昨天订婚仪式上那样毫无负担地喊出“爷爷”两个字。 所以就当作陆闯替她一起问候了,她不出声。 陆清儒对陆闯的问候并没有什么反应。 庆婶弯身,凑得里陆清儒近一点,提高音量说:“老爷子诶!你孙媳妇儿来了!昨天的孙媳妇儿还记得吗?你还喝了孙媳妇儿茶噢!” 陆清儒终于从咿咿呀呀的戏曲声中有了反应。 他睁开眼,嚅动的嘴唇是谁也听不清楚的念念有词,目光落回到面前的宣纸上。 庆婶拖着陆清儒颤颤巍巍的手,将他的羊毫笔尖移到宣纸上旁边没有洇墨的干净空白处。 落笔之后,陆清儒的手就变得有劲了些,仿佛他的手对书法也有肌肉记忆。 虽然整个过程还是不免有些抖,但整体上还算洋洋洒洒,尤其对于他这样多年的阿尔茨海默症患者来讲,完全是个了不得的表现。 而他写在宣纸上的两排字是——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 【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庆婶跟哄小孩一样,立刻笑着对陆清儒竖起大拇指:“老爷子真棒!写得真好!” 说着庆婶转向乔以笙和陆闯,说:“董事长是写给你们的,等会儿墨晾干了,你们带走吧。可惜了,董事长如果早一天写的话,还能放在昨儿的订婚宴上展示。” 陆闯微眯一下眼,朝陆清儒道谢:“谢谢爷爷赠字。” 庆婶已经把羊毫从陆清儒手里掰出来了,给陆清儒擦拭手上刚刚不小心沾染的黑色墨水。 陆清儒突然来了精神似的,笑眯眯地朝乔以笙的方向伸手,说:“佩佩。我们。结婚请帖。我写。” 乔以笙:“……” 陆闯:“……” 庆婶示意乔以笙把手给陆闯抓一会儿。 乔以笙心里头是有些别扭地。 她绕到陆清儒的另一边去,轻轻和陆清儒的手交握。 庆婶这时候走去洗手帕。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