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面容均隐匿,谁也看不清谁的神情。 陆闯说:“三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乔以笙:“朱——” “不是。”陆闯分明早料到她又要问“朱曼莉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完全就是抢答。 而且一改他平时的讲话方式,不和她绕弯子,直截了当给答案。 乔以笙丢出第二个问题:“你会不会和聂婧溪——” 结婚。 “不会。”陆闯又抢答。 乔以笙最后问:“……你是不是小马。” 而相较于前两个问题的果决,陆闯又陷入沉默。 乔以笙心里跟塞了颗弹簧球似的,因为他的沉默而跳上跳下,极不稳定。 在她的耐心即将告罄之际,终于听见陆闯声音很轻地说:“……是。” 这个字眼简简单单,之于她却宛若千斤重。乔以笙心脏一阵滚烫,喉头又发哽。刚刚给他最后一次机会的时候,他为什么就是不承认。 陆闯要换的那个问题紧接着便来了:“为什么。乔以笙。”他习惯性地捏住她的下巴,他的吐息就近在咫尺,“……为什么要这样好像舍不得和我断关系?为什么……” 乔以笙的胸膛满是紧涩与阻滞,翻涌的情绪奔泄出来,她连舌尖都盈满苦意。 “你没有心的吗?你感受不到为什么吗?”说着乔以笙往前倾身,拉近和他嘴唇剩余的那点距离。 陆闯一开始是没给她反应的。 气氛依旧有点压抑、沉重。 可乔以笙离开他的唇时,他又箍住她的后脑勺,摁回她,反客为主。 乔以笙抱紧他。 滚烫的油泼进空气里一般,刹那间沸腾。 可明明是沸腾的,她又觉得陆闯莫名地克制,比起以往多出一股道不明的复杂情愫在里头。 身体正被躁动的热意反复包裹,她无暇细思。 一晚上又耗在这个公寓里。 转日清晨,天蒙蒙亮乔以笙便清醒得毫无睡意。 陆闯又是趴着躺在她身旁的,面朝着她,手臂横过来她的胸口,搂住她。 他的面色稍显倦意,脸庞笼罩在熹微晨光的半明半暗之中,乱得很散的碎发耸拉在他额前,下巴有少量青茬冒尖,略微颓靡。 ——这种感觉一浮出脑海,乔以笙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清醒,陆闯怎么可能和“颓靡”扯得上关系。 她伸出手指,轻轻帮他拨开碎发,露出他的额头,驱散阴影。 果然,颓靡感顿时消失。 陆闯皱一下眉,忽然睁开眼。 猝不及防地,乔以笙和他四目相对。 “……” 这是昨晚被他掳进门之后,乔以笙第一次脱离黑暗和他有视线的触碰。 她觉得她也算隐晦地传达了她的心意,现在在他面前简直和透明人毫无区别。 这比光着身子和他躺在一个被窝里更难为情。 乔以笙从来没和男生表白过。即便当年和郑洋交往,也是郑洋跟她表白,后来她顺其自然地和郑洋在一起,并没有她需要向郑洋确切讲清楚的情况。 和陆闯相处得越久,乔以笙越发现自己和郑洋那段感情的不完整之处,以致她日渐怀疑,她和郑洋究竟算不算谈恋爱? 至少在欧鸥一直以来企图向她灌输的观念里,平平淡淡寡然无味的感情算不得恋爱。 反正乔以笙没从和郑洋的八年里总结出任何情感技巧。否则她也不会和陆闯处得一塌糊涂,每一步似乎都在摸石头过河。 不过陆闯这人本身就难处,饶是她段位高如欧鸥,恐怕也不会完全顺利。 “……”乔以笙尴尬得正不知所措,陆闯倒没事人一般,默不作声地闭上眼睛,重新入睡。 乔以笙:“……” 干嘛?什么反应啊他这是? ……冷淡得乔以笙心一沉。 虽然他的手臂仍旧拢着她。 乔以笙根本没法和他一样,安然地睡回笼觉。 圈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放进来了,原本藏在它自己的窝里睡觉,好像过于灵敏地察觉她醒了,悄无声息走过来,跳到床上。 倒没吵他们,只是在陆闯那边找不到位置,它绕到她的身侧,乖乖巧巧地趴下去,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和陆闯一样又睡过去。 乔以笙歪过头去盯着它,心里沉甸甸。 约莫半个小时后,颈间传来粗粝的触感,发呆中的乔以笙才钝钝转回陆闯那边。 陆闯又醒了,单只手臂撑在床上,支着他的上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