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从意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密打的措手不及,瞌睡虫吓死一半。 她想要推开他,又觉得他现在很需要安慰,就像惊吓过度奓毛的猫。 苏从意心软了,没有受伤的右手绕到他背后,迟疑两秒,轻拍他脊背。 他已经长得很高了,身体特征和气场气质各方面,完全是一个男人。 可背脊还是如同少年时期单薄。 ……他这些年没有好好吃饭吗。 “梦都是假的。”苏从意拿出撸猫的温柔耐心,“你梦到什么啦?” 埋在她脖颈的猫瓮声瓮气,还带着点鼻音,小声:“梦到你死了。” 苏从意:“……” 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耐心碎成渣渣,苏从意黑着脸想把他撵走,让他自生自灭,结果动作间却敏锐感受到,肩膀布料湿掉一小块。 ……不会吧不会吧。 苏从意震惊一瞬,紧接着特别想笑,怎么会有男生被自己的噩梦吓哭啊? 她到底死的有多惨。 这种行为只符合高中时期的陈小花,决不该是从容不惊的陈先生。 苏从意无声叹一口气,叫他:“陈听晏,你看着我。” “……” 抱着她的人毫无反应。 “陈听晏。”苏从意又叫一声,用手拖着他的下巴,把人从自己颈窝挪开,“你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男人被她捏着下巴,很乖地没有反抗,垂下眼帘一眨不眨地瞧着她。 额发在她颈间蹭得凌乱,虹膜被水洗得清亮,眼尾湿漉漉地泛着红。 瞧着莫名很好欺负。 苏从意心里生出一种久违感。 重逢以来,陈听晏一直是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样子,披着层懒散温和的玻璃壳,调戏她也得心应手。 可这样的陈听晏让她很陌生。 她认识的是那个住在阁楼里,背着苏父苏母,被她按在椅背上偷偷亲密,心情低落时就来找她拥抱的陈小花。 只有后者,才能让苏从意真正感受到,陈听晏在某些时候是需要她的。 赶走杂乱的思绪,苏从意收回捏着他下巴的手,道:“噩梦都是相反的,你看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我可是要苟到一百零一岁的玛丽苏。” 她说着就笑起来。 灯光在她偏橘红调的栗棕色长发上流淌,充溢着鲜活灿烂的生命力。 恶劣情绪被安抚,陈听晏整个人冷静下来。她只需要站在他跟前,什么也不做,他坍塌的世界就开始重构复原,天际的月亮正常升起。 估摸着这人心情恢复得差不多,苏从意把他赶出洗手间,关上门。 她是被水循环憋醒的。 洗完手出来,她发现陈听晏还站在门外等她,姿势没有变动一下。 苏从意慢腾腾地瘸着腿躺回病床,陈听晏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她床边。 他变得沉默而黏人。 苏从意问:“你不睡觉吗?” 陈听晏摇头。 苏从意:“那我睡了。” 陈听晏点头。 苏从意闭上眼,卷着被子翻身,背朝着他面向另一边。 陈听晏见状,有一点失落。 谁知没一会儿,苏从意又卷着被子翻回来,睁开眼睛看着他。 陈听晏微愣:“……怎么?”他视线上下检查,“哪里不舒服吗?” 苏从意没说话,朝他伸出完好的左手。由于睡姿限制,够不着。 她囧了下,想收回来。 床边的人却突然倾身过来,颈项低折而下,主动把头凑近她掌心。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