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扣屏幕去看汪洋,尽可能抑制不宁心绪,人总有乱七八糟的事情,迟到几分钟而已,不至于的。 夜里的海洋似是伏蛰的巨兽,半圆不圆的月是它的眼睛,冷冷窥视着芸芸众生。 钟浅夕不知道昂头瞪大眼睛看了多久的月亮,久到眼睛酸痛才收回视线。 屏幕再次亮起,照出张惨白的花容。 22:18 钟浅夕揉着僵硬的脖颈,颤着手指拨打110。 唇齿在打架,尽可能清晰的咨询,“您好,我想查询一下今天下午五点后发生的交通事故中,有没有叫陆离铮的人?我突然联系不上他了。” 接线员很快给了让钟浅夕安心的答复,“经查询本日车祸八起,没有伤者姓陆。” 她忘了挂断,对方再温声确认还有无问题时,才想起说谢谢。 冰凉的水丝扫到眼睑,钟浅夕痴痴抹开,又有新的水丝覆到手背,她摊开手掌伸向庭外,才意识到是下雨了。 红云突如其来地蒙住月色,微茫雨丝扬洒。 天气预报没能精准的判断到这场雨。 钟浅夕撑着手站起来,把自己挪到凉亭中间的石椅旁,包装精美的蛋糕和配套的蜡烛碗碟占了小半张石桌,她卡着边缘托腮等下去。 “轰隆隆”惊雷由远而近,再耳畔炸裂开来,雨骤然大了起来,铿锵责问大地。 闪电带寒芒落下,钟浅夕透过蛋糕盒透明处,发现动物奶油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外缘的精致裱花微陷。 23:42 沐城雷暴预警,雨水砸到海面,巨兽呜咽着低哮。 钟浅夕托腮的手肘早麻了,她收回手,转过身看着亭外的模糊水幕,继续无意义的枯等。 几分钟后摸出手机,再打语音和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 她尝试着给陆芷萝打,也发了几条消息,奈何陆芷萝是个常年静音的性子,多数情况下只有她拿手机想联系谁时才会看上一看,从前钟浅夕就无法通过手机线上联系到她人。 锁屏又开屏,反复好多次。 钟浅夕听见自己的叹息声萦绕左右,她点开朋友圈,想转移视线别多想,总要等下去的。 她相信陆离铮一定会来的,迟一点儿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么多年都过去了,并不。 指尖漫无目的地滑着朋友圈,钟浅夕顿住,又上划回去,双指放大图片。 犹然记得这个人是陆离铮的朋友,很久之前有一次他人在帝都比赛,但是陆芷萝有样手续需要本人签字确认,她常年不开放添加好友,所以就让这人先加了钟浅夕。 后来就互相躺列表,这人活得声色犬马,钟浅夕很少点赞,安静的躺列。 照片背景辉煌,正中央的女孩子着锦绣华服,浓妆后长相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立在陆离铮面若冰霜的旁边,笑靥如花。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灰姑娘自梦中醒来。 钟浅夕直接点了个赞,把“how pay”打在了评论区。 暴雨滂沱,烛光摇曳。 红色的火焰倒映在水润黑眸中,钟浅夕双手合十,闭幕许愿前现想起的是另一幕。 去年今日陆离铮家,她十九岁生日零点美国人几分钟,陆离铮低头回了条消息,是给“闻越蕴”的吗? 昨天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