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就看见几天没上课的那位少爷坐在她的位置上,脚踩横栏,姿态慵懒散漫。 “你让让?”鼻音有点儿重,哼哼唧唧的。 陆离铮瞅她戴着口罩的脸,挑眉问,“病了?” 钟浅夕言简意赅,“感冒,小心传染。” “小心不了啊同桌,我给你科普一下,感冒传染有两个途径,空气中的飞沫传播,或者是接触传染[1],你刚才讲话了,而我是你同桌,势必呼吸同一立方的氧气。”陆离铮懒洋洋地讲着科普,话锋忽然一转,“所以加个微信?” “……”钟浅夕蹲久了腿麻,干脆坐在了季舒白的座位,信口拈来,“我家里人怕我不好好学习,给我买的小灵通,加不了。” 陆离铮轻嗤,“那手机号给我。” “159……”她迅速的报出,妄图打发掉人。 旧年岁已然同她毫无关系,不必再有过多的纠缠,钟浅夕根本不确定加到陆离铮的微信后,在朋友圈里看到故人们如今的影像,是否还能安定如现在。 从未得到和与生俱来后又失去,十七岁的钟浅夕宁可是前者。 总好过现在就对着梦里会反复出现的人,陌生的称全名。 陆离铮没拿笔记,更没有马上摸出手机输好,就好像随口一问。 “能麻烦你进去吗?”钟浅夕颇为无奈,周末还有拍摄工作,她需要抓紧赶作业。 陆离铮勾唇轻笑,慢条斯理讲,“怎么叫的那么生份?刚刚学长叫得不是很顺口?” “同桌。”钟浅夕语气软了几分,“听墙角不是个好行为。” 狭长眼尾里噙着抹促狭,陆离铮睨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桌子,合着拍子说,“所以浅浅现在是在教我做事?” 所以这人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浑球模样的?单长了张桀骜张扬的酷哥脸,半点儿酷哥该做的事都不准备干吗? 钟浅夕默念好几次杀人犯法,眨眼睛乖顺答,“没有,我不敢教。” “那喊声哥哥。”四目相对,陆离铮盯着她外露的眼睛,尾音缱绻,“哥哥让你今后没有不敢做的事情。” 钟浅夕拍案而起,倔强答,“我可以不进去。” 她气急,忘了自己蹲坑腿麻的事实,书桌间的过道又窄,摇晃间惯性往前栽倒,认命地闭眼等待痛感袭来。 前额被什么托住,整个人栽入温热怀抱。 眼前漆黑,失去视觉的钟浅夕下意识地乱摸,触到紧实紧绷的肌肉,又迅速蜷缩起指尖。 泠冽清爽的气息裹挟在周围,耳廓被呼吸带出的热意熏烫。 陆离铮低沉磁性十足的嗓音透进来,“不喊就不喊,浅浅也没必要平地摔惹我心惊胆战吧?” 他极轻的笑了声,胸腔微弱震动起伏传导给贴得密不可分的自己,钟浅夕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捂着前额的手掌发力,手腕被温柔的攥住,带到桌面上。 “自己扶好,乖点儿,别再乱摸了。”嘶哑中带着几分隐忍。 钟浅夕感觉自己像是只要炸毛的猫,但无可发作的猫。 那只挡住视线的手在她站稳后并没有马上撤离,取而代之的是来自发旋的、安抚似得按头。 光明重新回归,陆离铮只留下个颀长的背影。 偌大的教室中,少女立在桌前,急促大口呼吸,热意挥之不去。 **** “哎?铮哥你来了啊,上来打会儿啊?”徐鸣灏运着球连闪过两人,投出个漂亮的三分球,招手喊。 陆离铮屈膝,食指扯着衣领散热,神色寡淡,“你们打。” 这年纪的男孩子们有用不完的精力,徐明灏一直打到下课,才转着球凑过来,八卦道,“哥你有心事啊?” “没有。”陆离铮锁屏,“这是年级第一?” “啥?”操场不止一个班上课,球场又闹腾,徐鸣灏喘着粗气,没听明白陆离铮问得具体是什么。 陆离铮冷冷看向他。 徐鸣灏在毛骨悚然中突然福至心灵,“哥你问钟浅夕啊?” “嗯。”手指摩挲着掌心,仿若还残着少女的体温,陆离铮张开来,贴着脸颊。 徐鸣灏坐球,喋喋不休地介绍起来。 “钟浅夕就是年级第一啊,她到现在好像除了第一没考过别的,是我们那届中考状元,附中花钱硬抢来的生源……而且你都不信,她初中是84中的,你可能不了解,84中在沐城就属于你说名字,百分之九十七的人都得竟然问你还有这学校的那种。” “开始大家都觉得钟浅夕是祖坟冒青烟的黑马选手,后来可能都偷偷在家祈求自己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