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来读!” 姜家老三在家人的注视下,他打开信封,借着晕黄的煤油灯灯火,看清楚上面细细麻麻的方块字。 他清了清嗓音: “爹、娘,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闺女不在的日子里面,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爹的老寒腿记得风雪天尽量不要出门了,娘也是,你每年的冻疮很是严重,那蛤蜊油别舍不得用,用完了再去买,我在枕头下面留得有钱。还有大嫂忙起来没个时间点,大哥平时多照看一下大嫂,记得提醒她每天按时吃饭……” 这一路读下来,姜舒兰向来细心, 把家里每个人需要注意点,全部都交代了一遍。 姜母听不下去了,她捂着脸呜呜呜地哭,“我的舒兰啊,怎么这么好。” 旁边蒋秀珍他们也有些动容。 唯独,姜父还沉得住气,他抽了一口旱烟,深深地叹口气,“看看,舒兰留了多少钱?” 他要算算给舒兰的嫁妆,是不是被她都给留家里了。 才好做接下来的打算。 蒋秀珍算数好,接过毛票子就数,数完她愣了片刻,“不多不少,刚好整整的三百块。” 这下家里安静了下来。 他们都知道公婆是给小姑子单独陪嫁了的,但是那拢共也才五百啊! 这一下子留了三百。 舒兰日子还过不过了。 倒是姜母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想起来之前闺女说好像是被邹跃华赔了一笔钱,好像就是三百多。 她看着儿媳妇蒋秀珍手里的钱,不由得猜测这钱是不是邹跃华赔的钱,而不是舒兰那丫头嫁妆的钱。 若是,这不是嫁妆的钱,舒兰倒是能拎得清。 姜母活了一辈子的人,最会拿捏人心,她当然不会把猜测说出去。 她一捶胸,一抹泪,声音发涩,“我知道你们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我偏疼舒兰,给了这么多嫁妆。可是你们看看,这钱又被她留下来了,就是没留下来的,也被她全部花在我们身上了。” 舒兰临走的时候,给家里买了那么多东西。 这些,难不成大风刮来的? 这话,让姜家二嫂和三嫂也面面相觑。 其实得知公婆在给小姑子那么多嫁妆的时候,她们心里也有一瞬间的不舒服。 当然,也只是一瞬间,因为舒兰对他们也确实是好。 只是,这会在看到这留下来的钱和信时,那一丢丢的不舒服,也烟消云散了。 “娘,我们晓得。” “晓得就成,舒兰这丫头心太善,也太实心眼,往后她回娘家,你们可要对她好一些。” 姜母趁机给大伙儿洗脑。 姜家人自然是都应承了下来。 唯独,蒋秀珍看着姜母忍不住笑了笑,她这个婆婆是真厉害,什么洗脑的机会都不放过。 当然,全家对舒兰好,她是没意见的,她自己也把舒兰当成闺女来看。 倒是,姜父看着那厚厚的一沓子毛票子,没忍住道,“老三,舒兰的那份三转一响去邮局邮出去了吗?” 姜家老三点头,“寄出去了。” “约摸着比舒兰他们晚几天到。” 这让姜父放下心来,“那、郑向东呢?” 这话一落,姜家屋内顿时一安静。 白日他们想问,但是好多次机会都错过了。 这一问,大家顿时抬头看了过来。 姜家老三道,“郑向东没追上小妹,他便要自杀,后来我和列车员一起把人给拖上来了。”顿了顿,他低声道,“不过,郑向东扰乱了火车站的秩序,被公安给临时带走了,说是要关几天在放出来。” 这话,让姜家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自杀?人还好吗?” 姜母声音尖利。 郑向东真要是死了,那她闺女身上铁定要背一条人命。 哪怕是姜舒兰什么都没做,所有人也会去怪她,是个红颜祸水。 姜家老三忙解释,“不过,没自杀成。” 这话,让姜母松口气,“我就说了吧,这郑向东不能嫁,动不动的自杀,这谁家受得了?的亏我闺女嫁给中锋了,跑的远远的。” 姜家老三是看着郑向东的惨样的,他没忍住说了一句,“娘,郑向东也挺可怜的,就三天头发都白完了,身体也瘦成了皮包骨!”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