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脚踩了踩湖上的冰,偏了偏头,神色自若,疑然反问:“什么?” 对于我这样正常的态度,洛无尘略微怔愣了下,神色带了些许的落寞,像是不死心,他又问道:“你看到这些,可有想起些什么?” 想起什么? 在走上这片冰湖的时候,我的脑海曾经闪过几个模糊不清的画面—— 竹屋里,有谁拉着我的手,往我的手中塞了一只草编的蜻蜓。 那时“我”临近生产,性子起伏变化很大,动辄被一丁点芝麻大的小事惹得大怒暴火,折腾得厉害。 一日,“我”不知是发了什么神经,突然特别想念幼时庭院里的蜻蜓与萤火,闹着要回家,回那个早已覆灭消失在战火之中的故国。 “我要回家,我要去抓蜻蜓,你不准拦我……” 在走离竹屋之前,“我”被一人拉住了,“我”满脸的不耐在看清手中那只草编蜻蜓变作了惊诧:“你——”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个哄不了我。”“我”故作不屑,语气轻鄙夷,眼睛却盯只这只草编蜻蜓移不开视线。 “我”命途坎坷,自幼时起便四处流浪,从未有谁肯动心思讨我欢心,看见这只草编蜻蜓,“我”的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我”想要的,其实不是蜻蜓,也不是什么萤火虫,“我”想念的,不过是双亲还在时,我被爱着的感觉罢了。 下一瞬,“我”惊奇得睁大了眼睛,声音带着少年人的雀跃与生机:“它动了” “它不是草编的吗?”我小心翼翼地捧住在我手心扇动翅膀的草编蜻蜓,好奇地看向洛无尘:“怎么还会飞?” 洛无尘的的眸子在落日余晖里泛着暖融融的金色,像流动的琥珀一样,好看极了。 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意,他同我解释草编蜻蜓会飞是因为他的灵力。 窗外夕阳的余晖彻底黯淡下去,夜幕四合,洛无尘又分出一股灵力将化作点点萤火,宛如一只只的萤火虫围绕着我。 “莽荒多妖兽,凡俗界的生灵很难在莽荒生存。”洛无尘的声音带着浅淡的歉意,“我寻了许久,也找不到你要的……待此番事了,我定不会再拦你。” “若你愿意,我会陪着你,为你做任何事……” 洛无尘的目光温和地落在我的身上,他伸手抚过我的眼角,“不要哭。” …… 破碎画面之中的洛无尘同我眼前的洛无尘重合。 “你……可有想起什么?” “没有。”我捏了捏冻到发麻的指尖,平静地止住了洛无尘的话头,道:“我什么都没有想起。” 洛无尘眼眸里亮起的光芒刹那黯淡下去,像被人拿刀割着那样忍得极其痛苦,他的声音很轻,近似呢喃:“什么都想不起?” 我有些失神地盯着冰湖结着的厚厚冰层,在那些破碎的画面里,我有看见这面湖。 但不是像遖颩现在这样凝结满了霜冰。 水波荡漾,波光粼粼,“我”被洛无尘揽着如一对寻常夫妻,沿着这面湖,慢慢地走着。 偶尔瞥见湖面上的倒影,“我”的神色放松,眉眼带笑,洛无尘的目光从来没有一瞬离开过“我”,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无法掩藏的深情。 百般滋味堵在心头,我的神色微微黯然。 够了! “凌珏魔尊,我很好奇,”我的指尖掐进了手心,声音波澜无惊,“你为什么要问我这种问题?” 我的脸上一丝情绪也无,眼神无波无澜的看向洛无尘:“我该想起什么吗?” “你该不会……”我的声音顿了顿,冷静得近乎冷酷了:“你莫不是还要将自己对亡妻的情感投注在我的身上吧?” 我的话说的又快又急,像是怕再不说出口,自己便会后悔:“不是因为姓名,而是因为相貌,凌珏魔尊,你真的……” 像是被人狠狠掴了一记耳光,洛无尘脸上血色转眼褪得一干二净。 “不是这样,”洛无尘惶急否认,“你和他其实——” 洛无尘的话音陡然一止,他看着我,眼神同被判了死刑的囚犯那样的绝望。 我看着洛无尘脸色青红变幻,那双眼睛里的痛苦有多深,我的心就有多空,多难受。 沉甸甸的情绪挤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