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俱是紧闭,我没有点灯,屋内没有一丝光线。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门被敲响的声音。 “晚晚?可睡下了?” 我听出是魔尊桑落的声音,僵滞的眼珠动了一下。 他同山雀他们一般也唤我晚晚。 我本是心思敏感,最是怕生,可不知怎么,我虽只同他相处了短短一日,却感觉我同他之间已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故而辨出是他,我便缓缓从地上爬起,去给他开门。 保持相同的姿势久了,身体不可避免的有些僵硬,我腿一麻,险些一个踉跄跪摔在第,幸好及时拉住一旁的桌案,稳住了自己。 “晚晚?发生什么事情了?”桑落听见声音,关切问我。 “没事……”我慌乱应他,声音沙哑难听。 小腿不知在何处磕了一下,有一点的疼。 我摸向隐约抽搐了一下的小腹,像是安抚。 “不怕。” 声音很低,却又十分轻柔。 我自己听到也不由怔了怔。 “晚晚?” “我没事。”我应,声音已经听不出与平常有什么区别了。 我摸索着点了灯,磕磕绊绊的走去开门。 因为腿还麻着,小腿又有些疼,我起先走的有几分的一瘸一拐,但待我走到门口时,便已经被我调整得看不出半点异样了。 “你怎么来了?”我一手托着灯盏,开门朝桑落看去。 月色落在院中,桑落嘴角噙着隐隐的笑意,“我在魔宫里翻出了一些关于魅魔的书籍,带来给你看看。” 我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看向桑落的视线里带了惊疑,“你……” “我听闻你才觉醒血脉,想来对自身,对魅魔一族来不及有过多的了解,”桑落长睫半敛,神色温柔,“白日我告诉你的那些事情终究还是太少,我又不能常常陪在你的身边……” 桑落的指腹在书简上摩挲了下,将那摞书简递到我的手中。 “这些都是我仔细挑过的,记载也比较全,信息也算是可靠。” “想来应该对你有些用处。” 我已恢复修为,对于金丹而言几部书简的重量算不得什么,可我却感觉手中的书籍却好似有千钧那么重。 “多谢。”我的手指捏紧了,声音带了一丝的干涩。 我与他素昧平生,他却能这样帮我,重视我,此等情谊,才是叫这些书简重逾山岳的原因。 “晚晚客气了,不过是几本书,我放着也是放着,你能用到,不叫这些书简在书架上吃灰,反倒帮了忙。” 我的呼吸略有急促,目光凝在最上端的那一部书简的封皮上,郑重道:“多谢你。” 桑落却凝视我片刻,微“咦”出声。 “我先前看你的脸色有些苍白,还以为是夜风寒凉,可……” 桑落声音放得更轻更柔,像是他面对的是某种胆小的生灵,稍微一点风吹草动,也能将其吓得惶惶不安,“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对于桑落的问询,我下意识含糊其辞,不愿将自己有孕的事情告知于他。 我的意识里,这个孩子能否降临世间还是一个未知数,知晓这件事的人应该越少越好。 藏在袖下的手微微收紧了,我摇摇头,勉强撑起笑脸来,“没什么。” “好。”桑落平素张扬的眉眼柔和垂下,“你既说无事,我便当你无事。” “只是晚晚,你要记得,你现在已经在魔域,在魔域我还算有几分本事,你若遇上难处,不必顾虑,找我便是。” “好。”我应。 那时,我还不知道,不久之后,我竟真的需要他的帮助,并且,非他不可。 桑落给我带的书册不算多,但我也仍是花了足足三日才将所有书册翻遍。 关于独身孕胎的魅魔的记载,无一例外,都是凶险非常,九死一生…… …… “若我说,保住这个孩子的代价是透支你的寿数……” “若我说——”裴医师空洞眼眶里的幽绿鬼焰明灭闪烁,将声音略略提高,“你会死,你还要保它吗?” 我既已做出这个决定,自然也是做好为此付出代价的准备。 其实……从我跳下诛仙台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死过一次了,侥幸被山雀捡到,被裴医师救下,苟且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