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坐, 只挨着一点椅子, 心里忐忑着。虽然不?是头一次进宫,但之前从不?曾单独跟祁钰说过话?, 尤其现在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尤其知道祁钰对元贞种种打压,心里忐忑着警惕着,怎么也不?能?安生。 “起初听说你们的事,朕也有点不?敢相信,以松寒的出身,还有他那?个谁都?不?服的性子,”祁钰笑了下, “夫人的出身经?历跟他太不?一样了。” 明雪霁低着头, 本来就只沾着一丁点儿椅子坐着,此时越发?局促不?安起来。哪怕暗自给?自己鼓过无数次劲,哪怕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怕,此刻还是低落到了极点。是呀, 她?跟他, 差了那?么多。 别说旁人不?信, 就连她?自己想起来,经?常也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听说近来松寒牢牢保护着夫人, 一步也不?让夫人乱走??他呀。”祁钰又道,“别看他平常什么都?不?在意,其实心细得很,大约也是怕夫人……” 后面的话?他没说,明雪霁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他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摇了摇头。明雪霁刷一下红了脸。怕她?什么?怕她?像上次那?样,背着丈夫跟别的男人来往? “皇后和杨局正一直都?跟朕说,夫人为人正直,性子温婉,朕也相信夫人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明雪霁脸上火辣辣的,像是当面被甩了几个耳光。出身卑微,嫁过人,背地里和别的男人有来往,元贞是为了这个才把让人牢牢看着她?吗?是因为这些,所以一开始才那?样对她?吗? 宫人奉上茶水,祁钰道了声:“夫人请。” 明雪霁默默拿起抿了一口?,尝不?出什么滋味,满嘴里发?着苦,哪怕明知道眼?前的人不?怀好?意,那?些话?却还像是芒刺,牢牢扎在了心上。 “听说夫人极精通茶道,可惜朕一直没找到机会尝尝夫人烹的茶。”祁钰也饮了一口?,放下了,“皇后喜欢品茶,朕几次听她?夸赞夫人在茶道上的修为,只可惜世人目光短浅,未必能?看到夫人的好?处,所以对这桩婚事诸多议论,就连顾老?尚书和燕国公也未能?免俗。” 茶碗拿在手里,热辣辣地烫着手心,是了,顾家和燕国公府也是不?赞成这桩婚事的吧,所以他们成亲那?天没有高堂没有宾朋,所以直到现在,燕国公府和顾家都?不?曾有人过问这件事。明雪霁头越垂越低,说不?出话?,许久不?曾有过的不?自信在此时达到了极点。 “不?过,也不?是全没有办法。”祁钰笑了下,“皇后很喜欢夫人,朕也觉得夫人兰质蕙心,堪为世家典范,只要朕和皇后一力抬举,夫人要想在京中?立足并不?是难事,就连顾家和燕国公也会对夫人改观。” 于沉重中?,生出警惕。这就是祁钰找她?的目的吧?示以好?处,想让她?做什么? 祁钰看着她?,猜度着,态度越发?和蔼:“夫人不?必多心,朕都?是因为松寒。朕一直都?想为他开脱,奈何国法摆在这里,朕虽是天子,但不?能?不?遵循国法,松寒实在是误会朕了,朕对他的情谊,天日可表。” 他叹了一口?气,半晌没有言语,明雪霁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屋里一时安静下来。 半晌,祁钰忽地开口?:“听说夫人的外公就是大名鼎鼎的邵海?” 明雪霁一下警惕起来,应了一声:“是。” “因着先前许多海商豢养私兵,公然与朝廷对抗,再者时常又有盗匪从海上侵袭,是以先帝停了一段时间海运,如今风气整肃,朕即位后一直在想着这件事,这海禁,说不?定?就要停了。”祁钰道,“邵海当年也是海商之首,因着禁海的缘故,才不?得不?避居孤岛,真要是开了海禁,邵家回来了,你外公的影响力也不?会比燕国公府逊色多少,夫人的身份地位就全不?一样了。” 明雪霁心里越来越警惕,知道自己嘴笨不?会说话?,便只是唯唯诺诺点头:“是。” 这样子,反而让祁钰有点拿不?准了。跟聪明人打交道多了,乍然碰见一个老?实的,反而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想了想:“邵家当年经?营虽广,但也还算是守法,朕也欢迎邵家回归。朕听说夫人的表兄前段时间也在京中??” 他居高临下,审视地看着,却见明雪霁依旧只是老?实到木讷的神色,还是那?一个字:“是。” 到底是老?实呢,还是深藏不?露?祁钰思忖着:“夫人可以替朕传句话?,就说朕想见见邵家人,谈谈开海禁的事。此事对国家,对夫人都?事关重大,” “民妇也见不?到他们。”明雪霁很快答道。不?知道皇帝是出于什么居心,只是本能?地觉得,不?能?把邵家人卷进来,“民妇的表兄已经?回家去了。” “是么。”祁钰笑了下,“朕怎么听说,夫人的表兄还在京中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