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珺瑶被气得险些顺不过心气来。 “你为什么一定要送走我?”她面色恢复平静,说出的话时也尽量使自己温和了许多。 谢辰烨闭眸不语,只是身体往床里动了动,想离她远些。 可就是这样的动作,也吃力得很。 安珺瑶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在意,只是很冷静地分析,道:“虽然有周千尘在,可是皇上的身体断断不能劳累了,现在还在研制药方,但是瘟疫来势汹汹,你就算再强悍的身子也受不住。” 谢辰烨依然紧闭双眼,不与她说话。 “你现在只不过一天功夫就已陷入昏厥。”她顿了顿,替谢辰烨掖好了被角,缓缓道:“这几日的功夫就算你能熬得住也定然元气大伤,我在一边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 谢辰烨这时候终于开了口,声音嘶哑却又极严肃地道:“即刻出宫,这是命令。” 安珺瑶有些恍惚,语气中毫无波澜:“皇上将我送回去后,是准备送一旨休书备着,还是要我青灯古佛长伴?” 谢辰烨终于有了别的反应,藏在被子里的手缓慢地握成了拳,良久才沙哑地道:“你先回去,一切等周千尘制药出来再说。” 谢辰烨咬着牙,只要他还剩一口气,哪怕是元气大伤寿命大减,也断然不会动写休书和离的念头。 屋里顿时一片死寂,守在房门口人第一次见到皇后呛人的模样。一时间都不敢发出声音来。 谢辰烨睁开了眼,眼底的血丝清晰可见,丝丝分明,他瞧到安珺瑶就站在床沿边,眼眶都有些红了,还是倔强着居高临下望着自己,想来真是被气得狠了。 他哪里不知道她这般呛声背后的心思?可就算是知道,也被她口中的休书和离字样刺激得不轻。 “瑶儿,你听话一些。”谢辰烨艰难地说道。 哪怕重病之时,昏厥梦魇之中,他心底恋恋不舍依旧是眼前人,她的身子连小小的风寒都扛不住,更别提瘟疫了。 安珺瑶神色总算是柔和了一些,她上前一步,见他唇上干裂得厉害,安珺瑶端过一边准备好的温水,小心地将水一口一口喂他喝下。 刚刚周千尘开的草药有助眠安神的效果,谢辰烨很快就皱着眉头睡了过去。 安珺瑶就这样瞧了他半晌,站起身时腿已有些麻了,去了隔壁房间坐着。 她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抿了口茶水润润喉,揉着眉心难掩疲惫道:“从昨日到今日,接触过皇上的人通通关起来,以防瘟疫蔓延。” 庆路上前道:“娘娘放心,属下已命人去做了。” 安珺瑶点了点头,而后目光落在庆路身上,问:“此地尚无第二人染上瘟疫,说明这就是冲着皇上来的。” 庆路一听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忍不住开始思索这瘟疫的源头。 安珺瑶继续问道:“在此之前,皇上可有接触过什么不太寻常的东西?” 庆路低头细思片刻后,缓缓摇了摇头。 “皇上所用的东西都是早早置好的,基本都是全新,侍候的人身体也都没有什么异样。”庆路将最近发生的人和事在脑海中一一排查。 安珺瑶死死皱眉,小福子在一边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安珺瑶冷声问道。 小福子连忙躬身回答道:“倒是武宁侯昨日曾送给皇上一幅画,臣没看清那副画的样子,但瞧了那副画之后,皇上就病倒了。” 安珺瑶眉心一跳,起身问道:“那画现在何处?” 小福子指了指御书房的方向:“就在皇上的书房里。” 安珺瑶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但又不敢完全确认。 从谢辰烨的寝殿到御书房,只隔了狭长的一条过道,丫鬟手里提着灯笼走在前面,浓深的黑如墨。 现在安珺瑶心中都是想要找到瘟疫的源头,这一路走来,明明脚都有些提不起来了,但是精神却是一点没有乏意。 她独身一人进了书房,在案桌上见着了那副已经被卷起来的画。 安珺瑶深吸了一口气,踱步走近了桌案。 御书房里空无一人,她的脚步声回响在屋子里,越发显得悠悠荡荡安静得可怕。 正当她打算拿起那幅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门外传来一阵匆匆地脚步声。 “娘娘!”周千尘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怎么了?”安珺瑶有些狐疑地望着他。 周千尘刚刚去翻阅医书了,因此不知道谢辰烨染上瘟疫与一幅画有关,等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安珺瑶已经来到了御书房,于是他也紧跟着跑了过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