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不考虑太后到底与此事有没干系,他需要的是,太后必须与此事有关。 陛下十岁登基,姜太后垂帘听政至今,若是能借此事逼太后交出权柄,退居后宫,才不会浪费这天赐良机。 宴云何揉着太阳穴:“那这些时日我们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 方知州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这么悲观,陛下还是很欣慰你能查出这件事,他说等此事一了,你便能回神机营重新任职你的提督之位了。” 宴云何苦笑道:“你说要是我现在死而复生,跑到陛下面前状告虞钦谋害朝廷命官,还有用吗?” 方知州叹气道:“走私案都撼动不了太后的位置,就算你拉下一百个虞钦,太后也会找到新的人来替代,说不定太后还要转过头来感谢你,替她除掉虞钦。” 宴云何趴在桌上,气得捶桌:“虞钦是不是蠢,明知道那毒妇让他做这样的事,就是挖坑让他跳,他还跳得那么痛快!” 方知州摸了摸这人的脑袋,宴云何变成少年郎的模样,让他十分新鲜,忍不住伸手逗弄:“这次好歹也拉下了一个工部尚书,陛下还是很满意的。” 成景帝在退朝后,将方知州传到了御书房。 他没有方知州所想的那般气急,反而有种早有预料的冷静。甚至还有闲心问方知州,最近自己画的画如何。 方知州刚奉承了几句,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从屋里飞了出来,轻轻地落在成景帝肩膀。 成景帝摸了摸乌鸦的尾羽:“这一次终于可以清楚地看到,母后在朕的朝堂上,到底埋了多少钉子。” “不着急,来日方长。”成景帝轻笑道。 …… 走私案转交给皇城司,成景帝命他好生歇息,意思应该是让宴云何别这么快死而复生。 虽然不知成景帝安排的用意,但宴云何斗胆猜测,这可能是要秋后一起算账。 又或者虞钦到底是虞公之孙,哪怕虞钦名声再多不堪,成景帝也不想轻易动他。 宴云何自然都是听陛下的,左右他也没死,陛下到底要不要追究,也是陛下做决定。 距离祭天大典,还有一日。 没恢复身份之前,宴云何一直住在方府里。 方知州为了预防祭天大典出事,已经忙到几日没出现过。 他没想到,游良竟然在方知州不在府中之时,找上门来。 游良显然是来惯了方府,都没遇到多少阻拦,进来便瞧见宴云何,大吃一惊:“你跟宴云何是什么关系?” 宴云何被他这野兽般的直觉骇了一跳:“谁?不认识。” 游良指着他的脸:“那你怎么长得跟他那么像,难道你是永安侯的私生子吗?” 宴云何忍不住问:“哪像了!” 游良:“头发卷卷的,还有那个眼珠子,我认识的人里就宴云何那斯有这样一双奇特的招子。” 宴云何竟一时间难以反驳。 游良是个自来熟的性子,竟就这么跟他攀谈起来。 提到自己的好友,游良又目露忧愁:“不知道淮阳怎么样了,我托好多朋友在云洲打听,都没能打探到他的消息。” 宴云何怕继续跟游良待下去,就要露陷了,于是趁仆人来上茶的工夫,转身溜出府中,躲避风头。 今年风调雨顺,又早早便开始下起瑞雪,百姓对即将到来的祭天大典也非常期待。 街上热闹,灯笼高挂,宴云何身着披风,随意地在街上闲逛。 他从边疆回来,便马不停蹄地进了神机营,诸事繁忙,此刻倒难得清闲。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