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落下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 怔神间,面具的额心被虞钦指腹轻敲:“宴公子,欲正他人,先正自身。” “容貌尚能遮掩,你那双眼远比皮相张扬。”虞钦道。 宴云何在面具下眨了眨眼:“虞公子这话,是觉得在下眼睛好看?” 回答他的,是虞钦毫不留情,转身离开的背影。 第十五章 在奔波数日后,换了三匹马,宴云何和虞钦终于要抵达云洲。 进入云洲的前夜,宴云何选择在驿站住了一晚,难得没有嫌弃环境,乖巧得不可思议。 就是在饭里第三次吃出沙子以后,宴云何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碗,转而吃起他路上买的糖葫芦。 按理说,宴云何看起来更像是爱饮烈酒,大口吃肉的男人。 不过比起酒肉,宴大人更喜欢吃点心。路上没条件吃点心,有糖葫芦也是好的。 虞钦坐在他对面,仍然是一碗素面,只是这素面的汤汁看起来一点油星都无。 宴云何咬着糖葫芦,心想虞钦是不是味觉失灵了。 这么难吃的东西,他也能吞下去。 而虞钦在吃完素面后,抬头看着对面把糖葫芦咬得很响的男人,同样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只见宴云何吐出果核,像个孩子般用舌尖舔了口冰糖,尝够冰糖的甜蜜滋味后,才一口咬下。 他犬齿锋利,若隐若现,能轻易地撕开肉干,也能咬碎坚硬糖块。 虞钦缓慢地收回目光,一句不合时宜的形容掠过了他的脑海,像头嗜甜的小狼崽。 殊不知自己在虞钦那里,连物种都变了的宴大人主动开口:“我打算先去云洲。” 虞钦不同意:“为何不直接前往开平调兵剿匪?” “虽说现在世道不算太平,湖广两地因为灾荒多了许多流寇。但云洲的流寇却来得不明不白,这事处处透着诡异。”宴云何道。 虞钦指腹敲着桌面:“若宴大人孤身入云洲,反被人瓮中捉鳖,又该如何?” 宴云何摸了摸下巴:“这不是还有虞大人吗?你真忍心眼睁睁看着我出事?” 虞钦面无表情地看着宴云何,看起来他真的忍心。 宴云何干咳一声:“我通过内线得知,云洲目前一切安好。” “连当地知县都拿他们没有办法,宴大人就这般自信?”虞钦觉得宴云何过分轻敌。 宴云何道:“外官考察三年一考,如今距离考察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云洲就出现作乱流寇。且这流寇竟穷凶极恶,逼得知县要向朝廷派兵镇压?” 他摇头笑道,“要真有这般凶猛的山匪,我倒想招进神机营。” 虞钦眯眼,听懂了宴云何的潜台词:“你的意思是流寇是假,不过是知县想要功绩,编出的弥天大谎?”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曾有地方官员为求功绩,残杀一村数百良民,用以充当流寇数目。 后来是村中良民幸存亲眷,拼死入京告御状,才揭露这骇人听闻的惨案。 宴云何却再次否认:“当年陈州村一案闹得极大,不会有人还敢冒险做这样的事。流寇定是有的,只是这知县也得好好查一查。” 虞钦顺着他的思路往下理:“有流民才有流寇,百姓只要能活下去,定不会铤而走险。地方官私加税负,强征民田,激起民变也有可能。只是若真是民变,知县必担其责,将其定性流寇,上报朝廷清剿,事后便是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