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尚且羞得不敢抬头,誉王已是先一步下了马车,顺带将熟睡的旭儿一并抱了下去。 帘子再掀开时,誉王伸出手,含笑看着她道:“王妃下来吧。” 碧芜点了点头,将手搭在誉王掌心,被他扶着下了车,旋即便听誉王吩咐道:“你们先将小公子带回雨霖苑吧。” 银铃银钩和小涟福了福身,这一回可不会再多问了,她们也不傻,经历过上一次,多多少少知晓是怎么一回事。 眼见誉王牵着她们王妃入府去,也极有眼色地站在原地,没有很快跟着进去。 往府里走了一阵,待四下渐渐瞧不着人了,碧芜忽见走在前头的誉王顿住步子,随即折身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碧芜下意识低呼,忙揽住誉王脖颈,却见这人低笑着疾步往梅园而去。 此时的梅园黑漆漆的,周遭也没什么光亮,只头顶一轮圆月,撒下清辉,勉强映出院中轮廓来。 誉王却丝毫不为黑暗所困,从容地入了屋内,将碧芜一把放在了床榻上,这一回,他不似先前那般不急不躁,与她玩撩拨的游戏,反是一把扯开了碧芜厚厚的外袍,紧接着便听“撕啦”一声响,凉意倏然灌了进来,将碧芜冻得一哆嗦。 虽看不见,但碧芜猜想,她的那件贴身小衣,大抵是再也穿不了了。 她紧紧抱着男人的身子取暖,这份黑暗非但没能禁锢住眼前这个男人,反让他彻底褪了伪装,似出槛的野兽,张开了爪牙,急切地将她吞吃入腹。 碧芜也不知被折腾了多久,只夜半迷迷糊糊醒来,感受到誉王正在用温热的棉帕替她擦身。 她受不住困意,草草瞥了一眼,就再次阖眼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身上已然换上了干净舒适的寝衣,床榻上唯她一人,碧芜透过银红的绣花床帐看去,便见誉王坐在小榻上,怔怔地看着窗外风景,眸光空洞。 “殿下。”碧芜低唤了一声,只觉声音有些许嘶哑,想是昨夜用嗓过度所致。 誉王侧首看来,眼底顿时添了几分光彩,他起身下了小榻往这厢而来。 “醒了。”誉王撩开床帐,坐在榻边,抬手温柔地捋了捋她额间碎发,“身子可还好?” 他若不提倒还好,他一提碧芜便觉浑身酸疼得厉害,似教车碾过一般,她暗暗扁了扁嘴,问:“殿下在看什么?” “可想一道看看?”誉王问。 见她颔首,誉王用衾被裹住她,将她一把抱起来,放在了小榻上。 窗外的风迎面吹来,钻进衾被的缝隙里,略有些寒,碧芜来不及缩起身子,男人已自身后牢牢抱住她,替她压紧衾被,亦将身上的热意传递给她。 碧芜将视线投向窗外,不由得双眸微张,自这窗口看去,一小片梅林映入眼帘,满树梅花竞相开放,若朱砂般红艳夺目,还有清幽的暗香浮动,沁人心脾。 “臣妾都不知,原来自这厢望去,可以瞧见这么美的景色。”碧芜忍不住感慨道。 誉王闻言,唇角微抿,若有所思。 她自是不知,在她开始打理梅园的一年多里,他常是透过窗缝,静静地凝视着她。 她自也不知,他对她的关注,最初,只是见色起意。 第65章 回忆 当初出宫建府时,他特意命人在誉王府中建了一座梅园,一来是为了怀念他爱梅却在宫中枉死的母亲,二来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清静的躲藏之处。 头一次见到她时,他忙了好几日不曾阖眼,正疲惫地躺在屋内的小榻上休憩,乍一听闻外头动静,登时惊醒,睁开眼推窗而望。 抬眼看去,那一片花开正盛的梅林间,立着一个女子,大抵十四五岁,看模样打扮当是府中奴婢。 他警觉的心顿时放下一些,这才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告诉齐驿,教他差人来打理梅园的事。 只是不曾想竟是派来个这般瘦弱娇小的女子,她拿着花剪,背对着他,抬手压下一簇花枝修剪着。他淡淡地看了一会儿,本想阖上窗扇,继续睡去,却听那厢忽而传来一声低呼。 突如其来的风掀走了那婢子的头巾,卷至空中飘飘摇摇,最后带到了远处。 那婢子忙快步去追,眼见她离正屋这厢越来越近,他将窗扇阖上一些,让自己藏在后头,没一会儿,再探头去看,便见那婢子止了步子,弯腰自地上拾起头巾,拍了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