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喜婆显然不是个通情达理的,“殿下,这是合卺酒,王妃的那杯需得她自己喝才是,不然不成规矩……” 她话音未落,碧芜手中的杯盏已然被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掌夺了去,她眼见他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蓦然抬眸向她看来。 那眸光灼热,令碧芜心猛然跳了一下,旋即便见那人倏地倾身,用大掌捧住了她的半边脸,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屋内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婢女婆子们见此一幕,皆红着脸将头别了过去,哪里敢看。 碧芜一颗心亦跳得厉害,尤其是对着男人那双漆黑幽沉,仿若深不见底的眸子,更是呼吸都凝滞了。 他虽是未真的亲她,可粗糙的指腹抵在她的唇心,还有萦绕在鼻尖的醉人酒香,都令碧芜有些醺醺然了。 片刻后,他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方才放开她,看向那喜婆,轻描淡写地问道:“如此,也算王妃喝了吧?” 那喜婆为贵人们主持过不少婚仪,却着实未见过这般大胆的,但到底是喜事,夫妻恩爱总也没错,便红着耳根,低咳一声道:“算,自然是算的。” 这酒的事勉强算是糊弄过去了,喜婆又命人上了剪子,令两人各自剪下对方的一捋头发,用红绳绑在一块儿,便是结发礼。 她又碎碎说了好些吉祥话,碧芜也没怎么听进去,只耷拉着脑袋,困倦得厉害,直到听见“礼成”二字,整个人才顿时清醒了几分。 喜婆带着几个仆婢端着东西退下去后,钱嬷嬷才招呼着屋内的人伺候主子梳洗。 碧芜几乎累得一个手指都不愿动弹,起身时,整个人都有些晃,幸得身侧人揽住她的腰扶了她一把,才不至于让她跌倒了去。 “王妃可得小心。”他抿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听到这个称呼,碧芜着实有些不大习惯,忙拘谨地退了一步,低低道了声谢。 银铃银钩和府内安排的几个丫鬟伺候碧芜解了钗鬟,去了妆,将嫁衣换作了寝衣,才将她又扶到了内间的床榻上。 碧芜在屋内环视了一圈,随口问道:“殿下呢?” 一侧候着的婢女答:“回王妃,殿下去侧卧更衣去了,殿下他向来不喜人伺候。” 誉王不喜人伺候这点,碧芜确实是知道,从前便是如此,甚至在他登基后也未有例外。 前世每回被召幸,他都不愿让她为他更衣,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取了衣裳入了屏风后,实在不便才将康福召来。 因得如此,当年的皇帝寝宫和御书房几乎没有伺候的婢女,殿内殿外只有大大小小的内侍。 这些内侍相对而言还算嘴牢,才得以让她偷偷进出御书房那么多年都不被当时的皇后发现。 案上龙凤花烛已燃了小半,时不时爆出几朵灯花,浓重的倦意也让碧芜的眼皮沉若千金。 可誉王还未回来,她自是不能先行睡去,只得转头问银铃:“几时了? “回王妃,快到亥时了。” 亥时…… 碧芜默默盘算着时辰,估摸着应当也差不多了。 夏侍妾那儿也该闹起来了吧。 前世,苏婵和誉王的大婚之夜过得并不顺利。 因礼成后不久,夏侍妾那厢便以身子不适为由,命人将誉王唤了过去,甚至将誉王留了整整一夜。 也因得此事,苏婵与夏侍妾结怨颇深,在后来的三个月中,不住地对其刁难磋磨。 不过今世,自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碧芜反倒盼着那夏侍妾赶紧派人来,将誉王请走才好。 也好让她安安静静的,将这一夜给过了。 然她强撑着精神,左等右等,没等来想等的人,却见已然洗漱完的誉王着一身单薄的寝衣,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