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等她了,两人简单地用了早膳,就命人收拾一番,在同方丈大师捎了个信后,就此下山去。 马车行到半途,碧芜抓着机会,终于将准备了许久的话道出了口,“祖母,孙女好容易回了家,想着正逢清明,应当去父母亲坟前好生祭拜一番。” 躺在引枕上的萧老夫人闻言微微将身子坐正了些,“你的意思,是要去应州?” 碧芜神色认真,重重颔首,“虽说对着牌位也可诉事儿,可到底去坟前祭拜更好些,孙女想要让父母亲亲眼瞧瞧我,瞧瞧我如今生的是何模样,过得好不好。” 她说着声儿哽咽起来,虽此行是带着自己的私心,但方才的话也并无掺假。 萧老夫人听着眼也跟着红了,须臾,低叹了一声,“也好,若你父母泉下有知也能心安了,待回了府,我与你哥哥好生商量一番,再安排你回应州的事宜。” “谢祖母。”碧芜抽了抽鼻子,始终吊着的心终于安放了回去。 只要去了应州,如今的困顿定能迎来转机。 回到安国公府后,萧老夫人便派人唤来萧鸿泽,与他说了此事,萧鸿泽倒是没反对,只是担忧碧芜的安全,琢磨着从昌平军中调派几个身手好的,随行保护。 接着又问了碧芜的意思,最后将出发的日子定在清明前一日。 日子急,大小箱笼都收拾了起来,碧芜却嫌不够快,眼巴巴掰着手指数日子盼快些启程,然还未到时候,宫中却来了信,说是太后要她寒食那日进宫赴宴。 此事推脱不得,碧芜只得前去。 那帖子邀得不止是她,还有萧毓盈,但到了寒食节那日,萧毓盈却突然道身子不适,不能与她一道前往。 从周氏身侧的嬷嬷那儿得到消息的时候,碧芜无奈地叹了一声,独自上了马车。 她很清楚,萧毓盈这回大抵不是身子难受,而是心里不舒服。 先前送来的那些礼,在问过萧鸿泽的意思后,碧芜都悉数收下了,还从里头挑了些好的,分别送去了萧老夫人、周氏和萧毓盈处。 虽说萧毓盈是将东西收了,但听闻大发了一场脾气,甚至将周氏引了去,狠狠斥责了她一番。 碧芜晓得,萧毓盈是因为她不痛快,大抵是觉得她的出现抢走了她的一切。 但她不知道,碧芜眼中最珍贵的是这些失而复得的亲人,荣华富贵对她而言都只是身外物罢了。 马车在宫门外停下,和上回一样,已有慈安宫的小太监在等了。 他简单问了句萧毓盈不在的缘由,便领着碧芜往御花园而去。 今日的筵席,本就是太后想将人聚起来热闹热闹才办的,因而并未大张旗鼓,只在御花园临湖的游廊下布置了一番,同众人一道赏花观景。 碧芜到时,太后正与身侧人言笑晏晏,余光瞥见她,一时笑得更欢了些,“小五来了,快过来哀家这儿坐。” 她缓步过去,瞥见坐在太后左侧,那螓首蛾眉,雍容矜贵的妇人,不由得多瞧了几眼。 前世虽未见过,可看赵如绣坐在她身侧,两人关系亲密,碧芜便猜到了她的身份。 想必应是赵如绣的生母,安亭长公主了。 名义上虽是长公主,但安亭长公主却并非先帝亲女。 安亭长公主原姓杨,是宣平侯杨武的幺女,杨武虽是草莽出身,但因跟随先帝多年,战功赫赫,在先帝登基后被封了侯。后西南动荡,杨武自请镇守边关,带着全家人搬到了靖城。 然三十多年前,骁国蛮夷进犯,杨武誓死守城,城破后还在拼命抵挡,一直撑到援军抵达,可惜的是,杨武最终还是因失血过多而亡,其妻应氏为免受辱亦自行了断,全府上下三十余口被敌军无情残杀,只剩下一个五岁的幼女藏在地窖中躲过一劫。 先帝得知此事,悲恸万分,怜此女孤苦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