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吃得多,倒把这锅汤全部消灭。 用时一个小时零三分。 再度回神,两人已经一前一后迈入电梯。夏日晚风吹乱发丝,吹不散闷热。徐桉远目光追随着走在斜前方的女人,过膝睡裙纯白无瑕,轻裾随风还,勾出曼妙腰身,是双目触及便可感知的柔软。这一刻,竟有些后悔她送他下楼。好在街静人稀,花坛边也仅他们二人。 “你只是他的家教,不要过分介入他们家里的事。” 终憶环抱双臂,一侧草丛耸动,她瞥了眼:“放心,我知道分寸。” 他的话自然不止这些:“还有,不要随便下水救人,你的泳技马马虎虎,也就今天碰巧,池水不深,他又是个小孩,要是换成别人,难保不出危险。” 草丛里蹿出野猫,定身警惕不敢上前。朦胧灯影里,白裙和黑裤先后停步,她这才回视,见他难得正色:“尤其是我不在的时候,更不能贸然去救。” 往事如这阵风,微微掀动心底沉寂已久的潭水。终憶沉吟片刻,反倒是说:“你不在的时候,会比你在的时候要多吧。” “那就一直和我在一起。”徐桉远脱口道。 苍穹被乌云遮盖,好似蒙着一层半明半暗的烟雾,亦如她的眼。他微低头,声音融入风:“我的意思是,你要游泳就叫上我,我在旁边陪——看着你。” 在这个深沉、寂静的夏夜,她忽然想到那个如湖水蓝色一般的天空,那道刻进夏日的彩虹,还有那个白袍被风吹鼓,迎着日光看向她的少年。 “只有游泳的时候才能叫吗?”她问。 “不……”徐桉远微晃神,“只要你想,都可以。” 终憶慢慢点头,微笑道:“明天见。” 她的身影早已不见,他却回头三次。月色朦朦胧,树影交织,错叠成浓密黑影,于光下铺开一条路。只因那三字,他已拥有灯火下的美梦。 *** 白的,灰的,黑的,蓝的,各色t恤,不同的人。平均身高一米七八往上的游泳教练站成一排,周帆尽从左至右挨个握手拥抱,神色恹恹极不舍,完成他在星远青少年游泳俱乐部的告别仪式。 “教练们,再见。” 终憶拎他书包,目送他出门。不一会,他一改几秒前颓废萎靡的神态,冲进屋时卷过一阵风,从右至左重复步骤,最后停在徐桉远面前,不吝啬送上大大拥抱:“远哥,从这一秒开始,你就是我的私教课游泳教练了!” 今日先替周帆尽退团体课,再报私教课,才有这样一台戏。戏台搭好,主角就位,叫上现下空闲的教练陪他出演。收到他挤眉弄眼的高调示意,终憶走向徐桉远,右手自然伸出。白色灯笼中袖口下皓腕如霜雪,落落大方看他笑:“徐教练,我们家周帆尽就拜托你了。” “一起努力。”徐桉远淡然回握。 周帆尽手背揉搓鼻子,在他们松开彼此手的一刹那,佯作无知天真道:“小憶老师,你怎么不和远哥拥抱?” …… 怪兽出笼必将殃及无辜,终憶难以幸免,遭一众起哄调侃她与徐桉远的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俊男靓女怎么还不成一对。熬到教学时间将至,各自归位,她推开休息室半扇窗户,热浪从四面八方涌来。 “远哥,你这身材究竟怎么练的?我也想练!” 终憶循声回望,视线不由地定住。徐桉远绕过屏风后时微低头,全黑连身泳服已成为过去式,肌理分明的胸膛在透入室内的日光里,呈现偏白的颜色,俊秀却不柔弱,健实饱满也不显寡淡。 “不是要留清白在人间吗?”终憶记起那夜的对话,先他一步弯唇带笑,“今天怎么换了泳服。” 徐桉远也看向她,她站在冷气与热流的交界处,风在树影间簌簌流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