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能源国企,本身的规模就大得吓人,员工总数动辄十几万乃至上百万人,增加一个万人或者数万人的“工厂”,根本感觉不到人力资源上的压力。或者说,他们根本不用重新招聘,光是闲置下来的,白得工资的职工和管理人员就足以运行一个大型能源林基地了。 采用合作社体制,等于是要国企转变管理模式,对一个官僚机构来说,哪怕是半官僚机构来说,也不会有比这更困难的东西了。 胡主任正是知道这一点,抬头问道:“如果你是担心转型的能源企业不够专业或效率低下,为什么不将能源林养护人员直接纳入嘉谷职工体系呢?” 齐政果断摇头:“嘉谷现在着力控制正式员工规模以轻装上阵,而不是让人力资源膨胀……” 诚然,将能源林养护人员纳入嘉谷职工体系,确实是最直接的做法。 以嘉谷体系旗下产业的收益率,投资生产每年至少可以赚到20%的利润,而且它的容量非常大,容纳几十万人都不会遇到瓶颈。 然而,恰恰是考虑到人的因素,齐政还是拒绝了扩大员工规模。 现在的国内的人工成本已经不能说便宜了,而随着人口出生率逐年走低,再过十年二十年,人工成本进一步上升后,扩张成几十万人甚至上百万人的嘉谷集团又该面临多大的压力? 还有管理的难题。都说“人一过万,无边无际”,上百万人的管理,或者说高效管理,难度是呈指数增加的。 纵观国内员工人数最多的两家企业——中石油和富士康,都有上百万人的规模。前者靠着政策和垄断,支撑起对员工的保障;后者靠着高压,但那名声,啧啧啧…… 嘉谷没有前者的条件,也没有后者的心狠;齐政也没有自信带领几十万上百万人,闯过以后的层层狙击,开挂也不行。 因为作为人,就不会像是机器那样,具有稳定的逻辑需求曲线,无论是工人还是公司职员,永远都会要求更好的待遇和福利——在经济上升期,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但到了经济下降期,要满足众多人的需求就困难了。尤其是员工开始大批量的退休之后,再好的垄断企业也支撑不住这种纯粹的消耗。 这种无法预知而且不断膨胀的人工风险,即使是一个国家都无法承受,以齐政为首的嘉谷管理层自然非常谨慎——若是遭遇生产缩减,大规模的裁员带来的不止是企业的不安,还有无数家庭的破裂。 既然如此,聘用更少的职工,聘用更优秀的职工,并且不断的培训自己的职工,就成了嘉谷避险最有效的手段之一。 至少,哪怕是到了经济环境不好的时候,较少而优秀的员工也不至于变成巨大的负担。相比之下,那些人多而技术水平弱的国企,在日子不好过的时候,想翻身就太不容易了。 “坦白来说,我是有私心的。但对于想投资能源林的矿企来说,通过这种方式减少负担,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齐政说到此处,停顿片刻,让胡主任略作消化,才道:“而且,让合作社参与分红,也能调动社员积极性,植物这玩意,粗放管理的话……” “粗放管理的话,大概会吞噬掉技术创新带来的一切优势。”胡主任不用齐政说完,就明白了。 但明白归明白,他仍不免有些犹豫。 虽然国家部委能对国企做指导工作,但国企会不会服从,服从到什么程度,还真不好说。 他更多的是担心嘉谷,道:“你们现在是各方的香饽饽,但按你说的分蛋糕,压力估计不会小啊。” “压力总是会有的。” “但是,在晋省矿企将能源林当作救命稻草的关头分蛋糕,这种压力,恐怕是不同寻常的。”胡主任说得非常实诚,他确实是从嘉谷的角度上考虑问题。 嘉谷的意见,将很大程度上左右晋省能源林计划的发展,但如果遵从齐政的要求,不免有得寸进尺之嫌,反而不美。 哪怕迫于压力,最后答应了,长久来看,也很可能会影响双方的关系。 不比嘉谷自己投资的农业项目,这样的风险,嘉谷原本是不必冒的。 但有人觉得义不容辞。 站在晋省的角度看,过去是为了一个黑色产业,牺牲其他绿色产业。 有意思的是,晋省的历史和未来、挑战与出路、症结和良药,在每一年的《晋省省情报告》里,都用官方文体写得明明白白的。 厉害的人还是在庙堂,只是最后多变成“打官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