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种除草剂是确切有效的?”施罗德先要确定嘉谷的筹码。 他的手下轻轻点头,道:“从目前的实验来看,是有效的。” “原理是什么?” “嘉谷研发的是一种微生物除草剂,活性成分是一种镰孢菌属的真菌,中国人命名为‘苋霉菌’。在适宜的施用条件下,接种8小时后完成初侵染,从苋菜藤子细胞间隙及细胞中央直接侵入,分解出某种特定的物质破坏细胞结构;20小时后细胞破坏严重;施药3天后苋菜藤子肉眼可见地发病变黄,并逐渐死亡……”他手下的笔记本记了很多页,此时不停顿地给出了答案。 “这种生物试剂外观为灰色疏松粉末,每克菌剂含有孢子数约0.5亿个左右,孢子萌发率在80%以上;由于只会感染苋菜藤子,不污染环境,不产生药害,对人、畜都安全,是一种有发展前途的杂草生防技术。” 施罗德沉吟片刻,又问道:“对环境条件的敏感度如何?” 和其它生物农药一样,生物除草剂由于其发挥作用的主要是活体微生物,对温度、湿度等气候条件极为敏感。 “这款生物除草剂效果较稳定。”手下停顿了一下,感慨道:“虽然不知道中国人是怎么做到的,一般来说,微生物除草剂和化学农药不能同时施用。但是,这款生物除草剂能与草甘膦相互作用且对双方有利……” 施罗德目光一凝,也就是说,只针对超级杂草的生物除草剂,并不影响针对普通杂草的草甘膦,这无疑是有助于该生物除草剂的大面积推广。 “我们能复制吗?”施罗德沉声问道。 “还不知道苋霉菌菌体的具体性质,很难说。”手下犹豫了一下,说:“我们的研究小组已经在做相关的研究了,但由于发挥作用的是活的生物体,为不溶于水的颗粒物质。这种颗粒性和疏水性将直接影响其制剂的润湿性、分散性和悬浮性等物理性能,使其剂型加工比化学除草剂更加困难……” “这么说,这款生物除草剂值得我们拿下了。”施罗德有了决定。 “呃,我们也许需要更多的观察和试验。”手下小声建议道。 施罗德却不再犹豫,摆手道:“机会是不会等人的。我去跟嘉谷的董事长聊聊。” 说罢,施罗德就热情洋溢地走向另一边的齐政,伸出手道:“请容我自我介绍,鄙人施罗德,负责邦吉的南美业务,听说嘉谷做出了一种了不起的生物除草剂,我立刻前来,希望能考察一番,没有打扰到您吧。” 齐政身边的巴西研究人员在施罗德的扫视下,识趣地与齐政道别。 齐政与施罗德轻轻握了握手。 他知道这厮。 众所周知,南美洲是邦吉战略版图的重中之重。因此,在邦吉领导层中大多数有南美洲的背景。而再过两年,施罗德将从南美分部ceo升任为邦吉的ceo。 从现场各家的代表来看,也只有他的地位与齐政稍微相当,其他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两人“相谈甚欢”。 但其实,齐政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没营养的谦虚话,施罗德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没营养的恭维话。 齐政是不急着了解施罗德的来意,而施罗德,则是在心中默默地评估着嘉谷这种生物除草剂的价值。 通过这几年的研究,美国科学家已经发现,“超级杂草”苋菜藤子体内可以增加解毒酶的生产,也就是说,在除草剂破坏重要的细胞过程之前,这些酶可以中和除草剂。 不幸的是,哪怕知道了“超级杂草”的这个抗除草剂策略,由于可能涉及数百种解毒酶,代谢阻力很难识别,甚至更难对抗。 正如他所说,嘉谷另辟蹊径,从微生物着手,探索出了一条可行的道路,确实了不起。 微生物除草剂归根结底其实是杂草的致病菌,也正因为如此,生物除草剂的靶标专一性较强。但是,农业生态系统是复杂的,杂草种类繁多,一般来说,只能防除一种杂草的微生物除草剂价值并不算高。 可惜,“超级杂草”苋菜藤子不能以常理来看待。 有证据显示,苋菜藤子进化的趋势仍在持续。 就像医学家们最害怕的抗生素耐药传染开来一样,在这个扩大粮食生产受到许多技术限制的世界,传染开来的超级杂草是灾难级的。 别的不说,就该生物除草剂目前展现出来的效果,已经足够他重视了。 施罗德重视之余还有点可惜,邦吉旗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