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地冲她说,“还不快谢谢你郝叔叔。” “谢谢。”陈希第一次冲那个男人露出笑,喊他,“郝叔叔。” 但郝叔叔并不是什么好叔叔。 没多久,他成了陈希的继父,住进了她们家,他和桂芳两人旁若无人地在客厅做着少儿不宜的事情,丝毫不顾忌一门之隔的陈希。 那时候陈希已经十四岁,来了月经,耳濡目染,早就知道男女之间什么事,也知道避孕套怎么用。 但她不知道,有一天,那位郝叔叔,会拿着避孕套来找她。 “没做过?”他笑起来那张脸有些狰狞,是陈希那段时间闭上眼就会梦见的场景。 他伸出魔爪,刚发育的地方脆弱地在他的手下颤抖。 “妈——”她扯着嗓子尖叫,“妈——妈——” 吴桂芳刚睡醒,气不顺地冲过来,啪啪扇了她两巴掌,“吵什么吵?!” 郝叔叔站起身哄着吴桂芳,“跟你女儿生什么气呢。” “拖油瓶,长得跟那死男人一个德行,看见她我就生气!”吴桂芳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点了根烟,又问他,“你去她房间干嘛?” “她刚问我能不能教她做作业。”郝叔叔替吴桂芳按摩肩膀。 吴桂芳抬了抬眼皮,“呵,就她那个成绩,算了吧,初中念完就别念了,念了也没用。” 陈希在房间里静静听着他们的话,默默地找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泪,她抬头看向镜子,镜子里的女孩穿着鲜艳的红裙子,脚上是一双黑色小皮鞋。 陈希去超市买东西时,被隔壁的邻居医生伯伯看见了红肿不堪的脸,医生伯伯叹了口气,什么也不问,只是说,“来,我给你上点药。” 陈希坐在小凳子上,闻着药店里的味道,有些安心地闭上眼。 “好好读书,你长大了,就走出去,别回来了。”医生伯伯有些不忍地说,“你妈妈她已经堕落了,你不要被影响。” 陈希点点头。 走到门口时,她又回头。 “怎么了?”医生伯伯重新戴起眼镜问她,“是不是还有哪里受伤?” 陈希摇摇头。 那件红裙子被她在深夜剪碎了,那双黑色皮鞋被她丢进了离家五百米之外的大型垃圾桶。 她在郝叔叔不在的那一天,走到吴桂芳的房间,跟还在涂口红的吴桂芳说,“郝叔叔摸我。” 吴桂芳的口红歪了,她没管,回头看着陈希问,“什么?” 陈希又说了一遍,随后伸手指着自己的心口,“碰了这里。” 吴桂芳站起来扇了她一巴掌,“再说一遍?” 陈希抿住嘴,眼泪从眼里流出来。 “下贱料,也不照照镜子,你自己丑成什么样心里没数?我不知道你?你就想看我没男人,等着我饿死是不是?”吴桂芳重新补好口红,提着红色包包往门外走,“你要是敢在外面乱说一个字,我缝了你的嘴!” 晚上吴桂芳和郝叔叔两个人吵了起来,吴桂芳大喊大叫,郝叔叔拼命解释,“她勾引我的!真的!” 那个她是谁? 是她? 陈希背着书包不敢回家。 她再次去医生伯伯家,哭着问,“我能不能在这里睡觉?” 医生伯伯伸手擦掉她的眼泪,“能啊,傻孩子,你睡吧,我给你找被子。” 她住了第一个晚上,第二天就被吴桂芳拖着拽回了家,吴桂芳甚至砸了医生伯伯的电视。 陈希从来没有这么恨过她。 她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吴桂芳,换来一巴掌,“贱人!瞪什么?!这么小就会勾引男人?!你是不 是天生下贱?!” 她希望吴桂芳哪天出门能被车撞死,更希望郝叔叔也能被车撞死。 但是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吴桂芳和郝叔叔依然活着。 陈希的噩梦还在继续。 陈希很喜欢上学,但是学校不欢迎她。 她走到哪儿都有人指指点点地说她妈妈是出来卖的,说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学费是亲生父亲替她交的,吴桂芳这才让她念书。 但她愧对父亲的学费,她逃课,没有一天认真上过课,她喜欢去图书馆,那里有很多书,可以看到很晚,免费的,没有人会赶她走。 到了放学时间,她就准时回家,背着可有可无的书包。 上学这几年,她一直是这么过来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