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喇放在火车车厢里, 身上的衣裳穿的都是好的, 想也知道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他有心把孩子还回去,刚抱起来, 火车就“呜呜——”着开走了。 当时顾家已经有三个孩子了,但只有他一个人有工作,在厂里干的还是那种不轻不重,没什么油水的活,就这回的采购,还是他跟的师傅可怜他,想让他捞点油水,才让他去的。 哪知道油水没捞到,倒捞到一个女娃娃。 顾念小时候就长得特别好看,一双眼睛圆滚滚的被他抱在手里不吵不闹,雪白的皮肤,就跟个瓷娃娃似的。 顾国强一下就喜欢上她了,心里还想着,一定要帮这小家伙找到家里人才行,路上就算再难,借着要来的热水泡着大饼吃着,也算是勉强养活了她。 好不容易交了差,把孩子领回家里,却发觉家里乱成了一锅粥。 大儿子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烧的晕乎乎的,水米不进。 妻子带着两个小的,围着大儿子哭的厉害,又听邻居说小孩子发起烧来不及时看,很容易烧成了傻子,吓得整宿整宿不敢睡觉。 本来以为丈夫回来了,就有了主心骨,见他手里还抱着个更小的,险些没跟着一口气撅过去。 顾国强咬着牙,强撑着照顾了一宿大儿子,第二天上班却被告知副厂长的侄子要顶替他现在的位置,除非他能借机会攀上厂长的门路,要不然这厂子,他估计也呆不下去了。 家里乱成一锅粥,就指着这点工资过日子,厂里去要他下岗给副厂长的亲戚挪位置。 顾国强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蹲在马路牙子上,憋的眼圈都红了。 以为这事是过不去了,一心不想收留女娃娃的妻子,却在顾念的脖子里发现了一个红绳穿着的金豆子——唯一能证明顾念身份的东西。 孩子发烧要去看,得用钱,厂里要走厂长的门路,还是要钱,一穷二白没有倚仗的人,逼于无奈,还是打了顾念这小金豆子的主意。 顾国强现在还记得,自己哆哆嗦嗦拿着小丫头的东西,偷摸跑到黑市里换钱的情形,他当时吓的手脚抖个不停。 好在那金豆子是个实心的纯金,一下子解了他们家的燃眉之急不说,还让顾国强坐在了厂委主任的位置上,一呆就是十几年...... 他们家犹如枯木逢春,好事不断,倒是顾念,失去了唯一的信物,就失去了能找回父母的机会。 本就是人还茫茫,这下连信物都没了,愈发渺茫起来。 顾国强索性就把顾念当成自己的小女儿,千娇百宠的养大,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弥补。 想到这桩往事,顾国强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大石,说话的声音都沉了不少。 “你妹妹在靠山村当知青,过得怎么样?瘦了还是胖了?” 顾学良道:“瘦肯定是瘦了,她年纪小正在长身体,个子窜了不少,整个人也沉稳了,不像以前又娇气又咋呼,在当地,好像还挺吃的开......我乍一看见她,险些没认出来。” 顾国强又沉默了下来。 性格沉稳了,估计是吃亏了,要不就顾念的性子,觉得不会沉稳到哪里去。 吃得开?估计是摔跤手摔多了,懂得跟别人打好关系了。 顾国强盼着女儿能沉稳、懂事,真的在儿子口中听说的时候,却是止不住的心酸。 “爸,那这钱......” 顾学良把那个手帕又原原本本交还给顾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