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室挂上盐水后,许窈起初还觉得烧得难受,可没多久就开始手脚冰凉。 应时卿问护士要了张毯子,将她裹了起来,自己则一直在她身旁站着。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很重,但许窈却不陌生。 再加上应时卿在身旁的原因,许窈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点滴已经滴了一半。 可能是烧退了一些,许窈精神稍微好了点。 她这才发现,应时卿立在她身前,跟她睡着前的姿势好像没什么变化,偶尔瞥过输液室座椅的眼神分明有些嫌弃。 许窈嗤了一声,立马明白这家伙又洁癖犯了。 她舔了下唇,没打针的右手从毯子底下钻出来,掀开身上毯子的一角盖在旁边座位上,然后戳了戳他胳膊,“少爷,坐吧。” 医院里的毛毯虽然很多人用过,但每次再次使用前都会拿去消毒。 只是听到“少爷”这个调侃的称呼,他挑眉看了许窈一眼,没说什么,坐下了。 就在这时。 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忽然走进了输液室,用着蹩脚英语对护士大喊“help”。 年轻护士大概也是头一回碰到这种阵仗。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地叽哩哇啦大半天,还是没能对上脑回路。 那个外国人大概是急疯了,下意识用了母语,像是西班牙语。 应时卿听了一段后脸色一变。 许窈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问道:“是不是那个外国人出什么事了?” 应时卿点点头,随即起身,“我过去问问。” 许窈点点头。 她看着应时卿走过去,然后用流利的西语问了那位外国友人几句,对方立马激动的涨红了脸,小鸡啄米般点头。 应时卿的声线磁沉,说西语时字正腔圆的发音跟优雅腔调都像极了中世纪的贵族。 哪怕许窈在外语上天赋平平,只勉强听懂了几句,但这不妨碍她的欣赏。 没一会儿,他回到许窈旁边,看着她上方的吊瓶,“我跟护士过去帮那个外国人处理点问题。” “林助理很快就过来,你先别睡,自己看着点点滴。” 应时卿微微蹙眉,有些不解为什么许窈忽然看着他眼神发亮。 直到许窈淡淡应了声。 他这才跟那个外国人还有护士一同离开输液室。 在应时卿离开后。 没多久林助理就来了,还给许窈带了点零食。 林助理:“应总说得吃点清淡的,我就自作主张买了些,许老师你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许窈随意扫了一眼,点点头:“谢谢。” 指不定就是未来老板娘,林助理连忙道:“应该的,许老师你客气了。” 许窈便也没说再什么。 她单手打开自己的手机,找出填字游戏,心不在焉地玩了起来。 心里却在想应时卿驻外的这五年。 从前许窈经常能在电视上见到应叔叔跟傅阿姨。 那时候,她从没想象过应时卿像应叔叔那样,滴水不漏的对媒体打官腔的模样。 即便他大学进了外交学院,后来又进了mfa。 哪怕她将他有史可考的每段视频采访都反复看过,可还是难以想象。 至于在什米短暂重逢那回,两人都狼狈得要命,说的话加起来可能还不超过十句,里面还有一半是她替那个留学生借钱。 只是刚刚应时卿冷静沉稳地同那个外国人交谈的模样,却让许窈一下子联想到了她看的那些视频里,他西装革履沉稳睿智地同那些外媒打交道的样子。 也是这样丝毫听不出半点口音的纯正外语,任谁都挑不出错处的优雅用词。 许窈从来都知道。 应时卿是个语言天才。 他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十四门外语。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