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天天在施工现场盯着,宋鹤卿一把老骨头,秦筝怕他又折腾病了,也不放心宋鹤卿去,思来想去,齐光赫委实是不二人选。 这人虽仗着祖上是治水名家,颇有些自大,但确实也有些真才实学。 正好又年轻力壮的,不扔去工地可惜了。 齐光赫深觉这是得了秦筝重用,一撩官袍下跪感激涕零表忠:“太子妃娘娘提携之恩,下官没齿难忘!” 秦筝:“……齐大人快快请起。” 这人怎么有点被卖了还感激涕零帮忙数钱的潜质在里边? 找到了后续监工鱼嘴堰大坝工程的人选,秦筝心中一块大石头算是落地了。 两日后一行人亲去鱼嘴堰毁坏的大坝处实地勘察后,寻了个宜动土的黄道吉日,载了碎石的大船便开始往鱼嘴堰江中心填石分流了。 不久后,派去陈营交涉的官员也带了话回来。 “陈国贼子说……说他们摄政王,要亲自同太子妃娘娘谈,三日后,邀太子妃娘娘在泗水城外的十里亭一叙,届时他自会将游医所著的记录医治疫病的手札交与太子妃娘娘。” 传话的官员不敢看高位上秦筝的脸色,说话时嗓音都在抖。 宋鹤卿怒不可遏,当即就骂道:“那贼子痴心妄想!” 林尧也出列道:“太子妃娘娘,臣以为不可!沈彦之既敢邀您在泗水城外的十里亭见面,必是布下了天罗地网,此去实在是冒险。” 秦筝拢着眉心,坐在主位上久久未语。 …… 汴京,皇宫。 大雪下了数日未停,木犀宫外的寒梅都叫积雪压弯了好几枝。 沈婵的寝殿内却是门窗紧闭,一丝风儿也吹不进来。 她喝了药,又一次伏在床边吐得只剩胆汁,整张脸白得令人心惊。 宫女们短暂地惊讶后,就端痰盂的端痰盂,递水的递水,给沈婵擦脸的擦脸,似乎早习以为常了。 只有那名游医,头一回见沈婵吐成这般模样,眼底有淡淡的悲悯和怜惜。 沈婵自己面白如纸,倒是还有精力笑着安慰她,只是那笑容也显得苍白:“吓到木神医了吧,我好多日没这般吐过了,我都以为自己快好了……” 她说着,视线透过关得严严实实的轩窗看向窗外:“我还想等再好些了,去看看雪,亲自去折梅枝来着……”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游医,让她落下泪来。 沈婵看她为自己哭了,便也猜到自己的病怕是治不好了。 她屏退左右侍女:“你们都下去,本宫乏了,只想再听木神医讲些趣闻。” 伺候的宫女有些犹豫:“可是……” 沈婵拔高了声线:“你们不要再杵在本宫跟前,本宫还没病到时刻要你们服侍的地步。” 宫女们以为她是因病重心情不好,加上沈彦之说过可以让游医多和沈婵说话,犹豫片刻,便都退下了。 寝宫里空无一人,沈婵这才有些愧疚地对游医道:“我兄长一定拿您性命威胁于您了吧,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我代我兄长向您陪个不是,您是个好大夫,您还可以救治好多人,不用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我会安排人秘密送您走……” 第132章 亡国第一百三十二天 游医有些惊愕抬起头:“贵妃娘娘……” 沈婵笑道:“听木神医讲那些见闻,我好似也亲自去看过那些好山好水一般,我知足了。” 她虚弱咳了几声,才继续道:“两日后是我母亲忌日,我会向兄长说想回沈家墓园祭奠母亲,您随我一道出宫,沈家庵堂里有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木神医您从密道里逃出京城。” 游医跪了下来:“贵妃娘娘大恩,民妇没齿难忘。” 沈婵想扶她起来,奈何虚弱得下不来床,只急道:“木神医快起来。” 游医双手交握,有些为难看着沈婵:“民妇还有个不情之请。” 沈婵道:“木神医但说无妨。” 游医这才全盘托出:“民妇先前在株洲救治的十几个疫症病人,叫摄政王扣下了,摄政王以那十几个疫症病人的性命胁迫于民妇,民妇这一走,只怕那十几个疫症病人会遭难。”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