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空气里就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白鹭和楼燕低头看着自己脚尖儿,大气不敢喘一声。 屋檐下的灯笼在地面拉出一道斜长的身影,许久,白鹭和楼燕才听见极浅的一声:“退下吧。” 再无平日里的温和。 白鹭和楼燕如芒在背,却也只能行礼后退下。 二人回到耳房后没敢直接躺下,外边静了良久,才响起转步离开的脚步声。 白鹭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却又隐隐有些担忧,太子妃娘娘和殿下闹了脾气,转头真把太子殿下给气走了可如何是好。 …… 房间里,秦筝躺在床上,也是竖着耳朵在听外边的动静。 她睡了整整一个白日,这会儿压根没什么睡意,楚承稷第一次敲门的时候,她就是醒着的。 听见楚承稷在外边站了一会儿,脚步声果然远了,心中颇有点小解气。 她躺了一会儿,实在是睡不着,爬起来点了内室的灯,打算找本书看。 内室的烛火刚亮起来,窗棂那边就似被夜风吹动,发出了一声轻响。 秦筝瞬间绷紧了神经,拿起烛台去窗棂处看,却什么也没有。 她还不死心地推开窗棂往外瞅了瞅,除了花圃里黑漆漆的树影,什么都瞧不见。 夜风灌进屋里有些凉,秦筝顾不上拢衣襟,用手挡住了烛火才避免被风吹熄。 可当她空出手去关窗叶时,蜡烛还是被一阵冷风给吹灭了。 四周陡然陷入黑暗,秦筝总觉得有双眼睛似在暗处看着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咔哒”一声,她强自镇定关好窗户,转身看向屋内时,壮着胆子道:“楚承稷,我知道是你。” 没人应她。 秦筝在原地僵立了一会儿,竖着耳朵没听见屋内有什么声响,视线也重新适应了黑暗能辨出屋内器具的一个轮廓,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猜错了? 她刚迈出一步,一只冰冷的大手就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腰,下巴轻搁在她肩窝,不发一言。 秦筝被他吓了一跳,压低了嗓音咬牙切齿开口:“楚承稷!” “不是睡了?” 他应她,嗓音清浅平静,似乎又压抑着什么。 秦筝汗毛直竖,一把挥开他退出几步远:“你想都不要想,三天不可能的!” “回来给你上药的。”他把人捞起,同样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他抱着个人都还走得四平八稳,把秦筝放回床榻上了,才转身点了灯。 秦筝坐在床尾,虽然努力维持着一脸淡然,不过那戒备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一只被撸到炸毛的猫。 楚承稷从怀里取出一个刻着精美花纹又上了彩釉的椭圆形盒子。 秦筝有种不好的预感,警惕道:“上……上什么药?” “不是肿了?” “……” “上药了好得快些。” “……” 秦筝不愿在他跟前示弱,绷着脸努力维持着一脸淡然道:“我自己来。” 楚承稷原本是想帮忙的,但真帮忙了,会不会变成帮倒忙还不好说,便由着她自己去净房了。 等秦筝从净房回来,见他拿着她傍晚看的游记在看,不由道:“你还不走?” 楚承稷看了她一会儿,放下书,把炸毛的猫咪重新抱回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缓声道:“昨晚是我过分了。” 秦筝的怒焰降了一降。 他在她鬓角亲了亲,声音里透着疲惫:“今晨只合眼了半个时辰,阿筝陪我躺会儿。” 秦筝想到他已经理完的娘子军军规提案,怒焰又降了降。 这人忙起来,好几宿不睡都是常有的事,恼归恼,看他下巴上冒出来的淡青色胡茬儿,秦筝也是真心疼。 她在青州时只忙政务都时常脚不沾地,他得处理各大州府的军务和政务,每日要看的折子都比她多了一倍,肩上担子有多重可想而知。 她没应声,却窝在他怀里没再动弹,还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楚承稷抱着她躺了一会儿,却又问:“真有那么难受?昨晚你一直哭。” 秦筝:“……” 楚承稷垂下眼,语气认真:“若真难受,往后还是像从前那般好了。” 真到了那一步,他不太能控制得住自己。 从前她也那般哭过,昨夜他才没分清她哭究竟是疼还是因为其他的。 不过她都肿了,今日又这般生气,想来是疼的。 思及此处,楚承稷眼底有了几分自厌的情绪。 欲望果然是令人生厌的。 秦筝闭着眼,还是能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手在被衾底下都快把床单揪出朵花来。 为什么要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