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稷却道:“城内流民,无技傍身的,先前陆则已将他们落户到了周边村落归耕种,剩下的这些,大多有一技之长,我留他们有用。” 秦筝一听,就猜到他是想用这些人,把徐州的贸易发展起来,她眉心又蹙了起来:“你也说了徐州的南北通货因战事受阻,等徐州战乱平息各地商贾前来做生意,这得等到猴年马月?让这些匠人留在城内,目前来说是平添负担。” 楚承稷微微偏过头看她:“各地商贾很快就会来徐州。” 见她满脸写着不信,楚承稷颇有闲心地道:“要不要下个注?” 秦筝认可他在打仗上运筹帷幄的能力,可这事关经济贸易的自然发展,便是淮阳王兵败,这年头消息传播出去也得费些时日,怎么可能有商贾立马跑来徐州经商? 她抬头问:“下什么注?” 因为这动作,她刻意放下来的乌发散开了些,颈侧一抹红痕若隐若现,嫣红的唇也带着微微的肿,偏偏脸上一本正经,眼神也纯粹不含一丝杂质。 楚承稷眸色幽凉,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秦筝一张脸慢慢升起红晕,转头怒视他:“你有伤在身能不能正经些?” 楚承稷很会抓重点:“虽然现在也不是不行,但你的意思是……伤好后就可以?” 秦筝狠狠瞪他一眼,把剩下的一摞折子全留给他:“你自个儿看吧!” 看着她气冲冲离开大帐的背影,楚承稷难得笑出了声。 面皮还是这么薄啊。 …… 坞城。 日薄西山,夕阳的残红爬满了半片天空。 幕僚将探子带回来的消息上报:“前楚太子的确负伤生死不明,前楚太子妃前天夜里,带着医官匆匆赶往了徐州城。世子,眼下攻打青州,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沈彦之坐在案前,眉眼隐匿在一片暗色中,“青州现为何人守城?” 幕僚喜答:“董成小儿不足为惧,宋鹤卿那老匹夫不过一介文臣,也挡不住世子大军。” 沈彦之抬起眼,目光凶戾阴冷:“那便攻打青州。” 她带着医官连夜赶去徐州,就这么怕楚成基死了? 手中将那个起了毛边的荷包攥得死紧,依旧缓和不了心底似被毒液腐蚀的灼痛感。 幕僚退下后,陈钦端着汤药进屋来:“主子,该喝药了。” 沈彦之掩唇低咳两声,面色苍白似雪,眼底却裹挟着无尽戾气:“李信那边的人手安排得怎么样了?” 陈钦道:“那总管太监在李信上位后,没少收各方势力的好处,他虽是李信的人,可您掌握了他收礼的账簿,捅到李信跟前,以李信多疑的性子,必留不得他。他如今只能上咱们的船,那双染了毒漆的箸,他一直给李信用着,过不了多久,李信就会‘中风’卧病在床了。” 李信为人谨慎得过分,但凡入口的东西,都会事先叫内侍试毒,吃食上动不得手脚,沈彦之这才命人打造了一双涂了毒漆的箸。 李信身边的总管太监在宫里手眼遮天,神不知鬼不觉换了李信用膳的箸不在话下。 沈彦之冷笑:“听说文侯近日被罚俸闭门思过了?” 闵州战败后,李信借题发挥,大力打压沈家,将沈婵从贵妃降为嫔。但朝堂最讲究制衡之道,没了沈家帮着李信指哪打哪,替他背下一切黑锅,李信自然得提拔新贵。 适逢文侯送进宫的女儿诞下一子,李信便封了文家女为贵妃,开始重用文侯。 陈钦闻言点头:“确实如此,您以大皇子的名义私下给朝中权贵送礼,李信已怀疑大皇子有反心,在朝堂上几番公然苛责,百官都看得出大皇子已继位无望。您让大皇子手底下的人假意转投文侯门下,李信现在又怀疑文侯结党营私,狠狠打压了文侯一党。” 沈彦之眼底浮起讥诮:“李信视权如命,刚登帝位,哪容得旁人觊觎。局已经做好了,且等他归西吧。” 二皇子背有挖皇陵的恶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