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 秦笙咬了一下唇,不自觉将手中帕子绞紧了些。 谢桓都将话题揭过去了,她也不好再说是自己不小心打翻的茶盏。 但他这有意无意的维护,让秦笙心中有些乱。 回去的路上,谢桓没再跟她同乘一车,秦笙方才受了惊,靠着车壁有些恹恹的,北地风大,毡布车帘都时不时被卷起一条缝,从秦笙的视角望去,正好能瞧见谢家兄弟二人并骑而行。 一人戎甲,一人儒袍,皆是风姿不凡。 秦笙叹了句:“侯夫人好福气,大公子和小侯爷兄友弟恭,又都是人中龙凤,一文一武,有他们在,北庭无忧。” 武婢三十出头,是府上的老人了,瞧见了谢桓对秦笙的维护,她同秦笙说起话来倒也不见外,道:“可惜了大公子,若不是幼时落水受寒,败坏了身子,如今也是能和世子一样习武杀敌的。” 秦筝还以为谢桓本就是擅文,听武婢这么一说,不免诧异:“落水?” 武婢将侯府的一桩陈年往事道出:“大公子幼时,生母为了争宠,冰天雪地的,把大公子推进了池塘里,陷害是夫人干的。谁知在冰湖里这一泡,险些要了大公子的命,被救回来后常年以药做食,养了十几年,身子骨才好转了些。” 秦笙惊骇得半晌不知言语,她在谢府这些日子,还从未听过这些秘辛,好一会儿才嗫嚅道,“自己的亲生骨肉……怎下得去手?” 武婢提起那位早死的姨娘,也有几分感慨:“不甘心吧,大公子的生母赵姨娘,是当年侯爷临危授命来北庭抵御北戎蛮子时,老夫人以死相逼让侯爷纳的妾室,侯爷是谢家的独苗,老夫人怕侯爷在战场上有个万一,求他给谢家留个种。” 谢家原本也是汴京内臣,到连钦侯这一辈,才驻疆的。 “赵姨娘就是那时有了大公子,她本就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宠的丫鬟,又给侯爷生下长子,府上的下人都拿她当女主子看待。后来侯爷凯旋,加官进爵,老夫人张罗着给侯爷娶了门当户对的正妻回来,侯爷同夫人琴瑟和鸣,再没去过赵姨娘房里。” “府上的下人也都敬重夫人,赵姨娘心生怨恨,时常磋磨大公子,把大公子弄病了,再哭着求侯爷去看大公子……最过的一次,便是那次推大公子落水。” 秦笙听得一颗心都快揪起来,她自己先天不足,体弱多病,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没想到谢桓的身体,竟是被他生母给磋磨成这样的。 她忍不住问:“后来是如何查清真相的?” 武婢道:“赵姨娘哭到老夫人那儿,让老夫人给做主,老夫人罚夫人跪祠堂,怎料大公子醒来后,却指认是赵姨娘推的他。侯爷震怒,打了赵姨娘板子要发卖她,赵姨娘言死也要做谢家的鬼,直接一头撞死了。” “夫人怜大公子小小年纪就没了娘,侯爷又没旁的妾室,就把大公子放到自己身边养着,悉心照料,遇上大公子发病,夫人便整夜整夜地熬着照顾大公子,不是亲子,却胜似亲子。” “后来有了小侯爷,两兄弟感情也比那些一母同胞的还好,小侯爷幼时顽皮,不肯念书,捉弄走了好几个夫子,侯爷不在家中,也就大公子带着他读书认字,他才肯肯乖乖就范。” 武婢说起这些,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容:“再大些,小侯爷得知大公子体弱,不能同他一起习武,凡事就挡在大公子前面了。刚拉得开弓的年纪,就敢跟着家将们去山里狩猎,射银貂回来给大公子做大氅。” 秦笙静静地听着,将车帘拨开一条缝,看着前方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谢家兄弟二人,不免又想起自家三兄妹,心中有些伤感。 兄长和阿姊也是打小就疼她,处处让着她,她却是个无能的,帮不到兄姊,还得让兄姊想方设法保全她。 且盼着今日抓到的这批刺客,能审出些有用的信息。 …… 一回到侯府,谢家兄弟二人,就把押回去的刺客带去地牢审讯。 一开始几个刺客嘴硬,死活不肯招供,谢桓提出分开审讯。 刺客们被关押在不同的牢房,没法再统一口径,受刑后被审也不知彼此之间招供了什么,谢桓再诈他们,说已经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