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起那几个不肖曾孙侄的陵墓,他自己的皇陵因为那会儿刚建国不久,百废待兴,国库紧张,陪葬的器物少得可怜,只是刚够帝王墓的规格。 其他几个完犊子玩意,主墓室的地砖都直接铺了金砖。 这册子上,拿走了陵墓哪几个墓室的东西,都记载得清清楚楚,到底是存着敬畏之心,主墓室的东西林尧都没敢让人动。 楚承稷道:“回头让人把主墓室的金砖也全给撬了。” 曾取之于民,现在是时候用之于民了。 …… 回到青州,楚承稷稍一打听,就得知秦筝把这些日子扈州那边运回来的东西全锁进了库房里,还命人严加看守,没有她的密令,便是宋鹤卿这样的老臣都不得擅自打开库房。 秦筝去元江一带亲自监工开挖暗渠,一直到晚间才回来。 楚承稷已找出秦筝拟定的暗渠工程报价册子看过,见册子上各项花销都卡得很紧,在秦筝回来后便说起此事:“挖暗渠的花销上,不必如此束手束脚。” 秦筝捧着一盏热茶慢吞吞喝完,看着楚承稷欲言又止。 楚承稷道:“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便是。” 秦筝心说我怀疑挖皇陵的不是李信,是你自己,但这话能直接问么? 她放下茶盏,斟酌道:“怀舟啊,要不……咱们互相交个底吧?”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不像是从现代穿来的,可说他是这个时代的人吧,他不敬畏鬼神都没什么,但挖了皇陵都还这么淡定,秦筝对他的真实身份当真是有些迷茫了。 她知道古人也有不信鬼神的,可不信到他这份上的,委实少见。 秦筝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从哪个修真世界误穿到这里来的。 楚承稷没做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秦筝便道:“你先前同我说,有些东西,等我自己想说了,再同你说也是不迟的,现在我觉得是时候了。” 她语气淡然,交握于身前的手却还是下意识捏紧了几分:“你应该一早就察觉到了,我……并非是原来的太子妃。” 她抬起头来,神色认真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楚承稷,“我也不属于这里。” 若是从前,秦筝是万不敢这样同他交底的,但二人一路风风雨雨走来,每次都是他挡在自己身前,面对流言蜚语,他更是不惜拿他自己的名声来保全自己。 说心中不动容是不可能的,他从来不催她,也不逼她做什么选择,他只是用行动告诉他,他可以信任,可以依靠。 她对他竖起的心防,早就坍塌了。 而且因为冥冥之中感觉得到他或许同自己一样不属于这里,秦筝对眼前这个人有股莫名的亲切感,好像……这是他们两个人独有的秘密一般。 听到秦筝的话,楚承稷神色有些意外,他定定地看了秦筝好一会儿,才道:“这些话,你说与我听就罢了,切不可再说与旁人。” 秦筝没料到自己鼓起这么大的勇气同他坦白,换来的竟是这样一句话,虽也知晓他是出于担心,但心头还是萦绕着一股莫名的失落,她道:“我也只同你说罢了,我又不傻,怎会再同旁人说。” 楚承稷如何不知她跟只刺猬似的,能在自己跟前袒露出软乎乎又致命的腹部有多部容易,他探过身,指尖细细描绘她的眉眼:“我知道,哪怕你不同我说这些,也没什么的,我不介意。” 这一刻他的眼神,柔软如屋角那豆灯火晕开的暖光。 温热的吻印在了秦筝轻轻抿紧的嘴角处:“不过……我很高兴。” 他鲜少露出这样柔和的笑来,像是冬日里被初阳照到的一捧新雪,干净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不介意她是否会对他一直隐瞒过去,毕竟那已是前世,没什么可深究的;可她若愿意同他说这些,他会很高兴,她这是把两辈子都交付与了他。 秦筝有时候吧,觉得自己一旦卸下了心防,挺不经哄的,比如现在,听了他这么一番话,顿时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就差把自己上辈子的身份证号报给他了,“我来自千年后的另一个时空,原是个工程师。” 怕楚承稷听不懂,她解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