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饭很快被知客僧送了过来。 知客僧道:“寺中无甚风景,不过昔年武帝陛下于寺中修行时的禅房还保留着,院中那株公孙树也三百余年了,不少来寺中上香的香客都会去树上挂许愿牌,倒是可以一观。” 秦筝向知客僧道了谢,等知客僧走了对楚承稷道:“来都来这寺中了,一会儿去看看也不妨事。” 楚承稷有些兴致缺缺,但秦筝想去看,他还是点了头。 在他记忆里,禅院里的确有过一棵公孙树,老树尚且有几分看头,禅房就没什么好看的了,当年他离寺后,不知又有多少寺中弟子住过那间禅房,如今打出这样一个名头,实在是没必要。 而且他此番进寺以来,就发现云岗寺同他记忆中再无半点重合的地方,庙宇扩建了好几倍,接纳香客的雅致禅房建了百十来间……当年的禅院便是没有重建,三百年修修补补下来,只怕也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饭后,住持亲自领着他们去参观禅院,林尧和宋鹤卿也一并前去。 秦筝进院瞧见那棵挂满红绸的巨大银杏树,愣了一下:“这就是公孙树?” 住持笑眯眯的,愈发像个弥勒佛:“公种树,孙得果,这便是此树得名的由来。当年武帝陛下于寺中修行时,常常打水灌溉此树,这树与武帝陛下,倒也有些因果。” 这些年前来观赏过这棵老银杏树的香客不在少数,但听住持亲自解说这棵树渊源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秦筝上辈子去不少名胜古迹游玩过,这套把景和物跟名人挂钩的说辞她听过无数遍了,面上一点波澜都没有。 倒是林尧和宋鹤卿听说这是武嘉帝亲自照料过的树,看这棵树的眼神都变得崇敬起来。 宋鹤卿颤着手抚摸树身:“这树受武帝陛下几年照料,都能长成如此参天巨木,大楚乃武帝陛下亲手所创,必然也能再复盛世。” 楚承稷嘴角微微抽了一抽。 不过是当年住在这禅院的弟子,轮流打扫院子,给花木浇水罢了,也被杜撰成了这样? 介绍完银杏树,住持又介绍起立在树旁一座丈余高的功德碑,顾名思义,武嘉帝生平功绩都被刻在了这石碑上。 这位大楚开国皇帝的功绩,秦筝早就听林昭说过了,听住持再谈起武嘉帝生平功绩时,这次倒是听到了其他的: “元江水患,江淮一带百姓年年遭难,民不聊生,武嘉帝一统江淮两岸后,修堤筑坝,疏通河道,建了鱼嘴堰和大渡堰,青州以南这才没遭过大灾,两堰山也是从那时叫起来的。” 住持笑眯眯道:“青州是块福地。” 秦筝心说原来武嘉帝不仅在军事上颇有造诣,还懂这些惠民工程,委实了不得。 只不过现在后世人口口相传的,大多是他的战功。 没人注意到楚承稷眉头狠狠皱起,修了两大堰?他怎不记得自己修过? 这是后人为了神化他,什么功绩都往他身上安了? 知客僧用托盘捧来两端系着木牌的红绸,住持道:“来寺里的香客大多会挂许愿牌在这公孙树上,几位施主若有心愿,也可一试。” 知客僧率先将托盘捧到了楚承稷和秦筝跟前,楚承稷负手而立,望着那株银杏古树道:“不必了。” 寄愿于一棵他从前浇过几次水的树,这比祭拜他自己还荒谬些。 他这般不给面子,住持倒也不见动怒,依旧笑得跟尊弥勒佛似的:“无所求才是圆满。” 今生无所求,或许是前世已经求过罢了。 林尧跟宋鹤卿还是信的,两人都拿了许愿牌,提笔在上边写什么。 这种事,秦筝一向就是凑个热闹,也拿了块许愿牌,林尧站的远,写什么她没瞧见,不过宋鹤卿满脸心酸写下的八个大字她看清了。 楚氏再兴,山河无恙。 这位老臣忧虑的,一直都是他曾经效忠的王朝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