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送至他手中。 楚承稷仰头喝下,把茶盏递了回去:“你方才一直看着我,是有什么事想同我说?” 秦筝想到他生辰一事,心中愈发纷乱,若是直接问他,他反问自己为何不知他生辰是哪一日,自己又该如何作答? 坦白她其实是从异世来的孤魂野鬼? 别说是敬畏鬼神的古人,便是在现代,魂穿到了另一个人身上,嚷嚷出去只怕也会让原本亲近的人难以接受。 秦筝心思百转,浅笑着摇了摇头,道:“只是想看看你。” 红唇在日光下像是樱桃蜜果,诱人采撷。 楚承稷眯着眸子看她,突然问了句,“你的口脂可带着的?” 秦筝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怕路上弄花了妆容,她把胭脂水粉一并带上了马车。 楚承稷道,“我还有些渴。” 秦筝正准备给他再倒一杯茶水,望着他眼底促狭的笑意,突然懂了他是什么意思,面上飞快地浮起一片薄红,愤愤瞪他一眼,恼火地放下了车帘子。 她这厢刚坐好,车夫就被支开了,某人堂而皇之地登上了马车。 楚承稷今日头束金冠,锦衣玉带,愈显俊美。 秦筝美目一瞪,警告他:“这是在外边,你可别乱来。” 她不知,美人之所以被称为美人,便是嗔怒,那也是别有风情。 楚承稷是第一次看到她点唇脂,鲜红,靡艳,直教人想覆上去,将她的唇脂一点点揉乱,吞尽。 他也的确这样做了。 楚承稷下车后,秦筝好一会儿才平复呼吸,从马车的暗阁里翻出巴掌大的小铜镜,对着铜镜把被晕花的口脂擦干净了,点上新的。 想起方才某人的话,脸上不免有些烫。 “你不让我在这里亲你?到了佛寺亲你?” 那般清冷自持的一个人,究竟是怎么说出这样放浪形骸的话来的? …… 众人修整了一刻钟,很快又开始赶路,总算是在正午之前抵达了云岗寺山脚。 云岗寺因是武嘉帝生前修行过的地方,这些年一直香火不断,今年汴京易主,前来上香的人才少了些。 大军封了山,为显诚心,秦筝得和楚承稷一起从山脚下的石阶步行上山。 楚承稷倒是不忌讳那么多,命人寻一架滑竿来,被秦筝婉拒了。 这具身体确实娇弱,但这逃亡的一路,什么苦都吃过了,上千级石阶又算得了什么,何况她跟着林昭习了许久的武,来了青州城自己也时常独自练习,从未落下,身体素质还是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最后那滑竿用在了宋鹤卿身上,他一把年纪跟着爬石阶,爬到一半实在是体力不支,楚承稷命一直抬着滑竿跟在后面的将士将他抬了上去。 云岗寺的住持得了消息,带着寺中一众僧人早早地恭候在了山门外。 住持是个白胖的僧人,耳垂肥大,笑起来像供奉在佛龛里的罗汉,慈眉善目的,眼底却又有一股看破世俗后的通达。 “阿弥陀佛,施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住持一手捻着念珠,一手呈掌竖在身前,对着楚承稷行了个佛礼。 楚承稷回了他一个佛礼,眉眼间透着些许清冷和淡漠:“先祖诞辰,特来祭拜,有劳住持了。” 楚承稷把这句打了好几遍腹稿的话说出来,还是觉着怪异。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