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不该说后面的话,他话音突然止住,倒是让秦筝起了疑心。 秦筝清凌凌的目光里带着点担忧和困惑,被她这般看着,林尧愈发觉着心虚,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当夜有个小卒冲着殿下放冷箭,好在被殿下截下了,只是有惊无险。” 秦筝听到“放冷箭”三字,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神色微变。 沈彦之已经离开青州前往闵州,那对着楚承稷放冷箭的应该不会是他才对。 她和林尧一行人刚下山腰,就见楚承稷带着浩浩荡荡一众人出现在山寨门口。 他身量本就高,今日着一身玄甲,甲衣上的铁片在日头下泛着暗光,头发全束了起来,更显英挺威武,天生的冷白皮让他眸色更浓重了些,也加重了身上那股疏离感。 他身后跟着十余个披甲执锐的将士,个个身形高壮,威风凛凛。 前来迎接的寨中老小只敢远远看着,议论的声音都压得极低。 一向张扬的林昭跟在他后边,隔老远都能看出她浑身不自在,仿佛是被拐卖了还被迫不能吱声,见到秦筝和林尧,她眼里才又升起了亮光。 “哥!”林昭嘹亮喊了一嗓门。 离寨半月有余,林尧再见到胞妹,心中自是高兴,但如今一切都步上了正轨,规矩还是得拿出来,他走近后就递了林昭一眼:“不可在殿下跟前大呼小叫,没规没矩。” 楚承稷视线掠过秦筝,说了句:“无碍。” 林昭立马送了她哥一个鬼脸,可到底还是收敛了几分性子。 林尧冲着楚承稷抱拳,汇报战果:“末将幸不辱命,围困在后山的官兵已尽数被俘。” 楚承稷的态度比起从前倒是没什么变化:“没有外人在,林将军不必多礼,清点战俘人数,能收编的就尽数收编。” 林尧应是。 秦筝等他们交接完,才唤了楚承稷一声:“殿下。” 算是多日不见打个招呼,也算是迎接他凯旋。 可能是这逃亡的一路她一直都相公长相公短的叫他,后来私底下又称呼他的表字,现在这“殿下”二字一出口,秦筝自己都觉得生疏得不行。 楚承稷明显也怔了一下,意味不明扫了她一眼,才轻点了下头:“这些日子,辛苦阿筝了。今日回寨,也是为接你去青州。” 她在外人面前称呼他“殿下”,他却直接唤她“阿筝”,其中意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秦筝莫名觉得脸热,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上瞧着倒是一派泰然。 和林氏兄妹分开后,她跟楚承稷一起回院子收拾东西。 一进院子,楚承稷就往窗前扫了一眼。 秦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不其然在窗台上看到了那只信鸽。 她还以为是楚承稷军务繁忙,又有人联络他了,道:“有人飞鸽传书与你,莫不是青州那边又出了什么变故?” 楚承稷看了秦筝一眼,在秦筝困惑的目光里,一言不发取下了信鸽脚上的信件,看都没看就揣进了袖袋里,只说:“不是。” 秦筝:??? 不太理解,但他似乎情绪不太好。 秦筝想不通他情绪不好的缘由,他又不愿意说,秦筝便也识趣地不多问,专心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她们来山寨的日子虽久,但还真没什么细软可收拾。 秦筝自己的衣裳,除了被沈彦之带走在别院里穿的那件能入眼,其余的都是寨子里的妇人不穿的旧衣裳,没什么带走的必要。 首饰也只有一根玉簪和一根木簪。 楚承稷的东西就更不用说了,他一半的衣物都是林尧的。 秦筝倒是没觉得他们东西少没什么不对,甚至还有点欢喜这样搬家轻松自在,毕竟不会太累。 楚承稷看着她拿个小匣子把铜镜、木梳、簪子都装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