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若低低道,随后转向安歌,“你先回府,代我转告殿下,我回去可能稍晚些。”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于国公府门外,车帘掀开,可见大门紧闭,呈现着恕不待客的姿态。 石竹回到马车前不住地摇头:“皇妃,我看他们是不打算开门了。”她在门前叫了好一会儿,里头全无回应。 “不着急。”安若神色淡淡,“你说过会儿我是像面对孟纪一样平静着,还是撕心裂肺迅速惹恼了他们。” 石竹想了想:“好像应该撕心裂肺。”毕竟是这样的仇恨。 安若默了默:“也对。” “可是皇妃,那是进去以后的事,现下他们死活不开门,咱们怎么办才好啊?” 安若不慌不忙落下帷幔:“等着,会开的。”顿了顿又道,“你也不必去叫了,上来歇着。”她自个不嫌被拒之门外丢人,安向渊却是要脸面的。纵是实际上早撕破了脸面,旁人却不知晓其中内情。 今日安向渊若不见她,这闲言碎语自是要悉数打在他的身上。 果然,又过了不过一刻的功夫,侧门打开,里头仆人做出恭请的姿态。安若没计较正门侧门的不同,当下领着石竹与暮霄入内。 正厅内,她步子刚刚迈入,眼见主位之上端坐的两人。阴沉的声音一道入耳,“你来做什么?” 随后,伴着她进门,正厅的门一道道打开。这是要下她的脸面,给府上众人瞧个清楚。 安若如往常般缓步上前:“爹爹忌日将至,我想回来看看他。” “你这是再不肯认我?”安向渊声音陡地高扬,一股戾气迸发而出。 安若依是面色沉静,进门前她还问了石竹,要做出痛哭流涕撕心裂肺的感觉,可瞧见对面那两张脸,她嚎不出,也落不下泪。 心底盛满了恨意,如何哭得出来? 她一眨不眨地望着两人,再不复从前恭敬:“您与婶母恩养我十余年,我不敢忘。” 那样平静又直勾勾地凝望,哪是不敢忘,明明是出言挑衅,是不屑一顾。 张氏率先站起来,伸手指着安若,伴着发颤的嗓音手指亦在打颤。“白眼狼啊,这么多年,我们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 “蓁蓁都已经被送去皇陵,你还想来做什么?看我们的笑话吗?” “我们怎么养了你这样一个女儿,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邪!” 蓁蓁…… 安若寂然听着,不提她便罢,偏偏张氏主动提及。安若唇边不由划过难以察觉的笑意。 安向渊冷冷地睨张氏一眼,沉声道:“既是要拜见兄长,去吧!” “是!” 安若褔身一礼,亦是今日入门唯一的一礼。她没有过多停留,当下前往祠堂于爹爹和阿娘的灵前跪拜。 跪拜后,又与往常般前往正厅作别。 她进门便道:“叔父可否令下人走远些?”身后的下人们看似做着各自手上的活计,耳朵却是伸长了听着厅内的动静。 张氏冷哼一声:“你竟也是要脸的不成?” 安若前行几步,眼看着再有一步便抵着安向渊的足尖,方才堪堪停住步子。她静静地凝着他,以仅有他们二人能听着的声调低低道:“叔父可否告诉我,当年为何要杀我的父亲?你们一母同胞,你是如何下了这样的狠心?” 安向渊猛地起身:“你说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安若,这话字字清晰入耳,偏偏一个字都做不得真。 半晌,他才又憋出几个字来。“信口胡言!” “我见过孟将军,他说是你唆使他下手。” “胡说!” 安向渊的声音一道盖过一道,末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