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盘,递给祁阔一个,问:你想吃什么? 糖醋里脊。祁阔说,你拿小炒肉。 喔,好。严朗没有意见,他动作麻利地把装菜的碟子放进托盘,又拿了一盘醋溜白菜和两碗米饭,说,这些够吃吗? 够了。祁阔扫一眼托盘里的菜品,严朗爱吃酸甜辣,正好齐活,他拿上两碗汤和两双筷子,找个空桌坐下。 严朗问:明天去看战斗机,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需要,我们通过通讯室去。祁阔说,外城危险,除非一级红色警报,所有的研究员不允许出内城。如今人类十不存一的情况下,研究员是人类最后的希望,更别说祁阔这种级别的研究员。 严朗没有做出祁阔预想中的失落表情,狼犬抖抖耳朵,轻快地说:在远处看看我就很荣幸。他夹起一块糖醋里脊放进嘴巴,享受地眯起眼睛,又夹一块放祁阔碗里,怀念地说,我总感觉我好久没吃过这个菜了。 祁阔盯着里脊肉看了半晌,夹起来咬了一口,沉默地喝汤吃饭。他不知道末世前的严朗是怎么度过的,心里实在难过,绷着脸埋头扒饭。严朗以为研究员开会太饿,没敢出言打扰。 吃过饭,祁阔说:你昨天说帮我搬宿舍。 严朗说:现在搬吗? 祁阔点头,他说:我昨晚把东西打包好,放在箱子里,东西不多,一趟电梯就能搬走。 好。严朗转身朝电梯口走去。 祁阔住179层,电梯口左转第六个门,门板上镶嵌铭牌【祁阔】,下面一行小字【高级研究员】。严朗指指铭牌问:这个要拆下来吗? 祁阔忍不住抿嘴笑:不用,明天会有人把这个装到新房间的门上。 严朗盯着铭牌感叹:高级研究员,我印象里这个挂着这个名头的至少他在头顶比划,没有头发。 你这是刻板印象。祁阔说,他弯腰搬起一个纸箱,我去把电梯占住。 两个男人来来往往三趟便把房间搬空,祁阔的东西少得可怜,三个纸箱,一包被褥,三双鞋和一个笔记本电脑。 你东西真少,是因为天天穿白大褂吗?严朗问。 也没有天天穿。祁阔说,他穿白大褂的主要原因是严朗说过他这么穿好看,白大褂很好清洗,攒一波放洗衣机里,洗一次换着穿一周。 严朗眉眼弯弯地笑:没想到高级研究员也会犯懒。 高级研究员也会喜欢人。后半句话说得含糊,祁阔踏进电梯轿厢掩饰性地匆忙摁下关门键。 严朗没听清祁阔的话,电梯里昏暗的灯光也看不清祁阔泛红的脸,严朗对祁阔说:你穿白大褂很好看。狼犬的夸赞直白却不显轻浮,诚恳真挚,他夸完迅速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体两侧站军姿。 一只手悄悄伸过来,握住严朗的手腕,指尖在掌心施施然画个圈,严朗侧头瞄祁阔,唇角微微向上勾起一道笑弧。祁阔不敢和狼犬对视,低头视线钉在轿厢的一角,然而手却不老实地往严朗身上黏,直到十指相扣,方才停下动作。 叮咚。 电梯门打开,严朗本想松手,奈何祁阔不撒手,不但不撒手,还得寸进尺地将电梯门关上,依次摁下181、182、183层。 严朗:? 研究员往警官的方向挪一步,温热的唇印在严朗的脸颊,一个不含任何欲望的亲吻,祁阔说:谢谢你帮我搬东西。 严朗眨眨眼睛,凑过去唇瓣交叠,浅尝辄止,他虚心请教:难道不是这样表达感谢的吗? 没有人这样表达感谢。首先闯进祁阔脑海的不是惊喜,是来势凶猛的危机感,研究员说,你只能这样谢我。 哦。严朗看着祁阔严肃的脸,将闷笑咽回喉咙,继续请教,感谢完之后呢? 然后我邀请你去我房间喝杯茶。祁阔说。 喝茶会睡不着觉。严朗说。 我给你煮牛奶。祁阔说,加一个荷包蛋。 当严朗端着热腾腾的牛奶吸溜里面的溏心荷包蛋,悠闲环顾收拾得整齐干净的四周,满足地拍拍肚子:好吃。温暖的牛奶,软滑的荷包蛋,让严朗生出一点点关于家的记忆,如梦似幻,熏得他的脑袋昏沉,望着祁阔的背影,严朗莫名觉得他们本该这样,相互扶持,直到生命尽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