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退一万步讲,就算时年能够接受他,也喜欢他,他们能够在一起,可乔遇安还有另外一层担心。 他担心未来很多很多年的以后。 时年是与众不同的,他不能有正常的社交,不能融入社会,甚至连走出那栋房子都是困难的,乔遇安可以照顾他一个月,一年,甚至几年的时间。 可一辈子,谁又敢说真的能做到呢? 两个人注定是不同的,乔遇安需要工作,需要社交,而他需要的这些如果时年一直都是置身事外的,从不参与的,他们会不会越来越远? 乔遇安不敢保证自己能一直觉得无所谓。 他是个普通人,也有点自私,他也想和喜欢的人一起散步,旅游,把他介绍给所有人,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多幸福。 可时年注定是做不了这些的,现在乔遇安可以说无所谓,也愿意留在这个房子里陪时年,哪怕哪里都不去,可从朋友变成恋人,本身就会随着关系的转变想要更多,贪念也就更重,万一有一天自己就是很想很想时年陪着自己呢? 是他妥协?还是自己让步?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乔遇安都不想见到,那必定会违背一个人的本心,如果将来他们的感情要消耗在这些妥协上,如果自己和时年在一起再分开,对时年的伤害,乔遇安不敢预料会是多大。 与其那样,乔遇安宁可和时年是一辈子的朋友。 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乔遇安不敢这么做,也不能。 缺席了早饭和午饭,晚饭的时候乔遇安到底还是去了4号别墅,原本是想要跟时年保持距离的,可开门的时候看到时年明显不太好的脸色,便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你怎么了?乔遇安说着便抬手摸上了时年的额头。 体温正常,没有发烧。 时年现在已经习惯了乔遇安偶尔和自己身体上的小碰触,此时他摸着自己额头,他就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摸,等他手离开之后才说了句: 头疼。 乔遇安盯着他看了几秒:喝酒喝的? 才喝了一瓶。 和喝几瓶没关系。乔遇安无奈的笑了:再也不让你喝酒了,这也太娇弱了。 时年有些不服气想说什么,但到底也没说,等乔遇安从厨房里给他冲了一杯蜂蜜水出来递到面前的时候才说了句: 没事的。 嗯? 以后你想喝,我还是可以陪你喝。时年接过水杯看着乔遇安:多喝几次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乔遇安想多了,他总觉得时年说这句话的语气有点小心翼翼,可回头想想两个人之间也确实没有让时年这般跟自己说话的契机,于是也只能是自己想多了。 晚上想吃什么? 时年喝了一口蜂蜜水:都行。 昨天离开的时候餐厅里的残羹冷炙乔遇安都没有收拾,可现在走过去已经是干干净净了,乔遇安也没说什么,直接去了厨房。 即便乔遇安再隐藏情绪,可有些改变还是不受控的,时年又是敏感的人,一顿饭的时间就发现了端倪: 我昨晚喝多了,做了什么事情吗? 吃完饭乔遇安正犹豫要说什么理由离开的时候,时年却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乔遇安抬眸看过去: 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起来有点不开心。时年说:话也少了,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对不起。 时年的这句话,这份小心翼翼,让乔遇安的心瞬间疼的宛若窒息了一般。 时年,不要把问题的原因总拦在自己身上,我不喜欢这样。乔遇安看着他:你没做错任何事情,你昨晚的确喝醉了,但很乖,没闹,也没说什么,是我昨晚也喝了不少,和你一样,头疼了半天。 乔遇安的这话半真半假,也不知道时年信了多少,但好在时年没有再说什么,收拾了碗筷便去了厨房。 乔遇安本来是打算走的,因为他还没想好,也没把握面对时年的时候还和从前一样,可刚才时年的反应让他不太放心,如果自己现在就离开了,时年怕是要想的更多。 到底也是没走,去了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头疼是假,但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没睡,此时没什么精神也是真的,或许是刚吃了晚饭的缘故,乔遇安靠在沙发椅背上仰着头,有些昏昏欲睡,以至于连时年什么时候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都不知道。 直到时年的手放在他两侧的太阳穴,不轻不重的按着,乔遇安才意识到什么睁开了眼睛。 时年就在他的头顶上方,见他睁眼了,问他:这样有舒服一点吗?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