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膏肓


?她如果不说接走,段昱时都快忘了那猫是自己的了。

    “好,我找个时间。”

    “你什么时候回来,还在瑞士?”

    “嗯。”

    “说起来,芙提最近好像也打算去瑞士旅游,你说会不会碰上?”

    段昱时只说,“瑞士的冬天真冷啊。”

    冷到寒意从头顶流到脚尖,即便在暖气设备完善的总统套房里,依旧让人手脚冰凉到想摆脱这刺骨的季节。

    “说什么废话,瑞士四季的气温什么时候上过二十度……”

    她又开始自己滔滔不绝的嘲笑,段昱时良久没有说话。

    直到段望舒发觉不对劲,问了句,“你还在听吗?”

    “嗯。”

    “冷就多穿一点衣服。”

    姐弟两人都沉默下来。许是血缘作怪,许是心有灵犀,段望舒莫名也涌上一阵悲怆。

    原来她也在瑞士。

    “姐姐,”他问,“可如果是心冷,我又该怎么办呢?”

    可你我在此汇合。

    世界却在此从此分离。

    *

    美国的冬天也很冷,一进入月份,纽约的街道就到处是行人哈气的声音,疲惫沉重的灵魂站满街边,外套摩擦外套。早晨雾重,大道上的树掉光了叶子不单止,还会结成冰的雕塑。

    段昱时每每下了飞机,都会到她家附近的咖啡厅坐一坐,在服务员端着杯子放下之后再缓缓摊开刚买的报纸。

    其实已经很累了,视线也不清晰,可脑子太清醒。他知道她一般都是这个点起床,工作日如果多睡了五分钟,就会为了赶时间而到马路对面的法式面包店随便买个泡芙对付早餐。

    那家店和他坐的靠窗位置隔着一条马路完美承接,深棕粗壮的树干掩盖住他落寞的身姿,芙提提着牛油纸袋匆忙而过,在段昱时贪婪的注视里,她眼中只有红绿灯倒计时的读秒。

    一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公交车上,段昱时习惯了发一会呆,再把头扭回来。

    被她走过的路好像都留下只有他看得见脚印。

    偏偏他也是最不能跟随的人。

    大衣的夹层里装着这次旅程的机票,被他和钢笔一起拿出来。

    谁也不知道这张英俊的华裔面孔为什么流露悲伤,明明指尖都用力到发白,还要用力在票据上书写。

    那杯咖啡凉了,也没有被加一块糖。

    段昱时比谁都想抹去这份懦弱。

    却一次又一次踏上往返的航班。

    他不认为这样是在赎罪,反而觉得自己像个小偷。

    可唯有见她一面,知道她过得妥帖开心,亲手得到有关于她的一缕踪迹,他才会有活过来的感觉。

    不是没试过强迫身体去抗拒这份疼痛,甚至企图捂在看不见的深处等待伤口结痂。

    可每每想到那天晚上,她赤着脚站在自己面前,突然嚎啕大哭的样子,灵魂就会开始作祟,警告他不能就这样忘了。

    这是你应受的惩罚。

    *

    重逢的到来比他们想象中的都要漫长,但时间却又好像只是过去了短暂的一瞬。

    叁年,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

    明明想见面的时候只需要一张机票,更过分一点也可以打一通电话。

    可他知道,这不是历经一场漫长飞行就可以和解的事情。

    段昱时明白自己放不下她。

    这样羁绊一样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当初他所权衡的尺度。

    如果不知道往哪走,就跟心走。

    “你以前说过,你想成为我身边一颗永远不会过期的感冒药,在每一个天凉风爽的季节陪在我身边。

    现在我已经病入膏肓。

    你说过的话,还做不做数呢。

    *

    最后这段是晋江版的文案,我当初要是知道这文这么难写,打死我也不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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