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人趁自己不在家,趁着天黑盯着脆脆忙活。 那时候的记忆涌入脑海,王二麻子眼神一厉。 脆脆说这人很有可能是赵家二房的赵小河。 他放轻脚步,拳头攥成沙包大,想抓一个正着。 今日出门是要和酒楼掌柜交谈,脆脆特意给他换了一双新鞋,底子厚,泥土绵软,一点声响都没有。 走到近前,月色清亮,黑影依旧专注地盯着里边在看,王二麻子身量高,顺着他落眼的地方往里看。 暖黄灯下,娇小身影手拿针线,哼着山里小调子,眼底映着如水一般的温柔,他认得出来,脆脆是在给他缝袜巾。 她心疼他出海踏水,双脚被泡地发白,叮嘱他上岸挑担的时候,必须穿上干净柔软的鞋袜。 看向妻子的眼神有多温柔,再看向暗影时就有多狠厉。 他苦了十八年,打小心里藏着对脆脆姑娘的情意,觉得配不上,一辈子未必能换到一个相视而笑。 如今的日子过分美好,就像是做梦一般。 他半分都不想离开脆脆,想看着她只对他好,只对他一个人笑。 脆脆,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但,现在却有人想跟他抢人。 月光皎洁,映出他眼中毫不遮掩的凶气,那是往常只在山里狩猎时才会有的神情。 攥着的拳头渐渐松开,衣袖摩砂终于惊动偷窥的人,那人僵着脖子往后扭头,尚来不及看清,刹那间便被一只粗粝有腥味的大掌捂住嘴。 那人认出身后的人是谁,眼睛瞪地如铜铃一般,张口欲喊却被堵住嘴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 猎人凡出手必不会落招,王二麻子向后一拖,另一只大手掐在此人脖颈上。 他常年砍柴狩猎,这人在他手里挣扎的力道还不如山里的野鸡,他轻而易举就将人拖到百尺远,那点昏黄灯光落在眼中终于消失,王二麻子凑在对方耳边,“你敢喊一声,小心我掐断你脖子。” 刚刚那一阵混乱,力气高下早已分晓。 被捂住嘴的人早就哆嗦成一团,哪里还不答应。 松开人,王二麻子终于看清他正脸。 小眼似豆,神神情鬼鬼祟祟,不敢正眼抬头看人,生地贼眉鼠眼。 确实是赵家二房的赵小河。 王二麻子脚踩在他小腿上,防着他往后逃遁,“你方才在干什么?” 赵小河被抓了正着,心里虚,“王二哥,没干什么。就是路过,路过。” 话音刚落,小腿上一阵剧痛,生被人给踩断一般,“啊!!” 王二麻子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说实话!” 赵小河眼泪鼻涕一把抓,“王二哥,我错了。我错了。是...” 他心里打转,“是村里人说你家赚钱发财了,我心里好奇,想要来看看。我娘说村里地毁了,要是有钱赚,大家一起发财才好。出门耽搁了,天一黑,我想先看看你们睡下没。” “王二哥,你这是才回来?去镇上了?” 王二麻子看他眼神闪烁,到这时候还在探听自己的动向,眸色更深。 “月前你来过,那时候跑地快,叫你溜了。还敢编瞎话!” 虎拳生威,在他身上招呼好几下,直打地他哭爹喊娘才退后。 “说,来我家作甚?” 赵小河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心说不是说王二麻子是个憨货嘛,怎么这么难糊弄。 “王二哥,我错了,我说实话,说实话。是有人让我盯着你娘子...” 不远处有一道女声朝着此处喊话。 王二麻子听出是脆脆在喊他,下意识抬头,赵小河瞅着这空挡猛地收回小腿,顾不上酸麻,手脚并用往后退去,一边跑一边道:‘王二哥,就是看看你家的生意,没别的...’ 庆脆脆提着灯摸到此处,被丈夫扶着,也看到那一道仓皇而逃的背影,“是赵小河?” 王二麻子点点头,他脑海里还在想着方才赵小河说的‘有人让我盯着你娘子’,面上却笑笑,“放心,我教训过他了,以后应该不敢再来。” 再来他不会留情,深山往里有好几处狼窝,位置他很清楚。 庆脆脆皱着眉点头,“听着外边有人在喊,我怕天黑,是你不小心摔着了...” 两人相携往家去,王二麻子藏下心里的紧张,说起白日在镇上的见闻。 “掌柜的大气,收了鱼酱后当场便结算了银钱,足足有六两银子,我听你的,在钱庄开了户子,存了三两,另外的全都换成铜板。” 说着将背上的布囊解开给她。 庆脆脆:“换成铜板才好,三两银子换成铜板,家里还有些,方便给秦大哥结算鱼钱。我要的佐料买齐了吗?家里的不够用....” 小院子夫妻私语半晌,终于灯火熄灭。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