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娘不会说,必定是她爹嘱咐,要她娘说给她听。 不就是怕自己日子过不好,回娘家要这要那的嘛。 她本来就没有靠着娘家接济的打算,可亲生爹娘说出来,更是失望。 “天黑了,娘早些回去吧。你们说的话我记着了,将来就是快要饿死了,必然躲得深山去,死了也不叫家里知道。” 庆母没防神叫她扯回了手,心里何曾不难过,可家里她不做主,且丈夫见天儿喊着要典妻,她都是泥菩萨过江保不住身,哪里护得住闺女。 明知道大丫头心里不痛快,也无法宽慰,只能眼睁睁看大闺女踉跄着往前走。 王二麻子见她脚下磕绊,管她什么丈母娘不丈母娘,只要惹了脆脆生气,都不愿多看。 他快步上前将人扶住,常年砍柴粗糙不已的大手握住一截皓腕,像是山里还没长成的小树秧子似的,他吓了一跳,撤回手。 幸亏夜色黑,不然就能看到他脸上红云彤彤。 “我...我.怕你摔着”王二麻子结结巴巴道,“你...” 庆脆脆只觉身前这人像是一座小山一般,堵在她跟前,幸亏今日是圆月,依稀能瞧着他身形,头上的红盖头麻烦,她正要拽了了事。 王二麻子看出她动作,急急拦住,“不行....不行...这盖头得进家我揭开才好。” 他虽然笨拙,不懂别的礼节,但是新娘子盖头要在新房由新郎官揭下,如此才能一辈子称心如意,白头到老。 他想和脆脆过一辈子,到死也不分开的那种一辈子。 庆脆脆听他嘟囔了情由,不知觉中眼里带笑意,“那就等回家再揭开。” 被他攥住的小手却翻转一下,主动握上他的。 “劳烦王二哥牵着我好好进咱们的家吧。” “不劳烦,不劳烦,走吧,你小心些,都是碎石子...” 他走惯了这条路,如今手心里攥着一团软乎乎,却觉得整个人像是飘起来了,心里一直念叨着要自己专心,别把脆脆姑娘给摔着了。 过了石子路,再过些杂乱生着的野树林,瞧着月色下有一点光亮的屋子影,王二麻子更加紧张。 家里的门开不开都一样,但是他眼神好,已经看到了门口的矮小身影。 是三叶子在等着了。 王二麻子犹豫一下,觉得自己还是先说明下,省得脆脆姑娘嫌弃,“脆脆,家里穷,没什么好东西,委屈你跟着我吃苦了。” 庆脆脆收紧下手掌,安抚他,“王二哥,只要跟着你,再苦都吃得。只求你别不要我。” “要的,要的,不要三叶子也要你。”王二麻子急忙表明心意。 可心里着急,没留神声音,正正叫门口等着的矮小身影听了全乎。 人到了跟前,三叶子堵在门口,手里秉着小小的油灯,映出一豆暗黄灯影,瘦削小脸上白生生的眼珠子正死死盯着他二哥看。 王二麻子叫他看得心虚,混大个人往后缩了缩,“三...三叶子,哥哥说着玩的。” 这话一出口,生怕脆脆姑娘以为他是个骗子,急忙解释:“脆脆姑娘,我说得都是真的。” 三叶子有些委屈,哥哥以前只和自己亲近,果然有了嫂嫂,就没了亲哥。 虽然脆脆姑娘救过自己的命,但是...但是....好吧,今晚就把二哥让给她吧。 三叶子嫩芽似的声音响起,“二哥,迎二嫂子进屋安歇吧。” 话音落地,转身在前引路。 王二麻子有些庆幸,看三叶子没生气咧嘴无声笑起来,“脆脆,三叶子身子不好,不怎么说话,但是知道是你来,心里欢喜着呢。” 前头的小孩子听了有些羞赫,借着烛光低头打量身后人的反应。 庆脆脆点点头,早就听村里人说过王家分房后,行三的弟弟一直是由王二哥带着。 据说王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