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算? 庆大心里苦成海,什么闷都只能自己嚼。 现在说脆脆和王二麻子有婚事,至少他大房在村里还能活下去,还能继续住着。若是叫人知道脆脆和王二麻子已经有了首尾,或者真为了钱将人送到县里,王二麻子那个混不吝满县城宣了什么,那时候被赶出村里都是轻的,不留神小命都没了。 十五两雪花银子原来是这样的呀。 庆大贪恋地攥了又攥,一咬牙推回去,“别说了,我爹给我托梦了,我要是不尊,就是不孝不信不义,枉为人子。” 赵大族公气得直喘粗气:“那老夫现在逼着大丫头嫁人,是不是也不信不义?你是在骂老夫?” ——“赵族公,莫气!” ——“庆大,你个不尊重耆老的忤逆,里正,将他庆家赶出村子去。” 这叫什么话?人家不愿意嫁闺女,就将一家赶出村? 传出去,他这个里正以后还当不当了? 他扭头看了看气得直哆嗦的赵族公,再看闷头认死理的庆大郎,只好道:“庆大,过了这村没这店,以后你庆家大房再没这机会了。” 这是妥协了? 赵族公顿时一急:“不可!此事关乎我....” “赵族公!”里正喝断他言语,“庆家没给文书,春娘子也不曾给文定银子,口头上的事情,朝暮一变,谁也不能认。” “你!你可知这是在得罪县太爷?” 里正摆摆手:“此事本里正自会想法周折。我花溪村断不能有强逼良家女出嫁的事发生!” 说完不顾赵大族公黑了脸,起身离去。 他一走,剩下于、孙两家的族老跟着离去,只剩气地断口破骂没完的赵大族公。 再气又如何,终究是要走的。 于、孙两家的回头看一眼被人搀扶着出来的赵族公,同时嗤笑。 “仗着他家大儿郎在镇上有点体面,以为这村里就是他说话,不知所谓!” 另一个应道:“体面?跟在郑家做个掌柜,有什么了不得的体面。瞧他张狂,里正今儿是借着庆家的事做由头呢。” 里正该是一村最长。 那媒婆竟然越过里正求到赵家,还把银子也递出去,没瞧着里正那张褶子脸上一看到银子就恼火。 二人背手在后,一路家去。 —— 热闹轰得没了,静下来,就是一院子的狼藉。 没人敢在这时候凑到庆父面前,将先前打架摔了破了的东西往回整理。 晚上一人一碗白水就粗面馍馍,无人敢异议。 这夜安顿下 眼前漆黑,庆母耐不住,悄声问:“脆脆和王二麻子的事儿,就这么定了?” 庆父闷地‘嗯’一下,“五天后送人出门。” “那聘礼和嫁妆怎么说?”她怕丈夫生气,抢先道:“二丫头机灵,亮日头的时候将北屋家件什么的都搬出来了,大丫头随身就点旧衣裳。” 庆父翻了个身,手掌不由往里攥了下,可惜空落落的。 “不用,什么都没。就你原来的红布盖盖脸,寻着村里人少的时候,送过去就行。” 庆母不由鼻子一酸,自己身上掉的一块肉,养了十来年,家里再不富裕也是贴心窝养大的,原以为命好,有体面轿子去县里做姨娘。 这才几天,真像老话说的,命里无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