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的。” “我靠,真吓人!换个地儿吧。” 陈听转头看过去,就在她开口前,路淮津已经抓住她的手,往那头走了。 腾起的烟雾越来越近,越过一条长椅之后,陈听终是见到了何玉君。 她蹲在地上,裙摆扫过地面,可她似乎毫不在意,而是格外专注地,在烧着一幅幅画。 火光忽明忽暗,她的神情专注认真,可陈听却觉得,这幅画面异常窒息。原因无他,被她拿在手中捏皱了的画,基本都是同一个场景,直到来到了这儿,陈听才知道,她反复画了很多遍的地方,好像就是这里。 路淮津看见人没事儿,松了口气,焦躁的情绪却没下去,他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何玉君烧画,陈听攥着他的手,握得很紧。 何玉君似乎有无尽的耐心,一小沓画,她一张一张拿起来,快烧干净了,再放下一张,不知道过了多久,路淮津看不下去了,他知道她有低血糖的毛病,再这么蹲下去肯定不行,他走上前,叫人:“妈。” 何玉君抬眼时,表情张皇迷茫,又在看清他时,生出了带着些许羞耻的坦荡。 她从前从不敢与人谈论感情,人家只当她不喜八卦,活得出尘、遗世独立。只有她自己知道,活了大半辈子,她的身上好似只余一个标签,那就是:不被爱的女人 “淮津,妈妈累了……”她伸出的手冰凉,瘦得嶙峋,“帮我烧掉这些画。” 路淮津刚把她手中的画接过去,感觉她整个人往后倒,他想着今天吃饭时的状态,跟没吃也没什么区别了。 陈听急忙过来扶住何玉君,说:“走,去医院。” 路淮津盯着路上燃烧过的灰烬的痕迹,边把人抱着往车里去,边把手机递给陈听,嘱咐她,“打个电话给林怀远,叫他找人过来清理下。” 路淮津将何玉君放到后座,陈听打完电话,跟着坐上去,扶住她。 这边离惠林近,车子直直开了过去,路淮津在路上打电话给岳晋源打了招呼,几乎他们人才到,岳晋源就已经到了,他安排好的人也已经等在了门口,把何玉君抬到床上,往里送。 岳晋源看着没什么表情的路淮津,过来拍了拍他肩膀,“何姨的状况我都跟医生说过,他估摸着她是低血糖,外加精神上受到刺激,所以才会晕过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放心。” 路淮津点了点头,“麻烦你了,我先停个车。” 陈听站在一旁,没跟着他上车,却发现路淮津上车后并没有及时将车门关掉,从这个角度能看见他低着头,正看着什么。 陈听走过去,还没开口发问,便看到了路淮津手上的东西。 每一副画都是邻里公园的日落场景,不同的是,其中一幅,是雪景,水彩被蹭掉一小块,陈听猜测应该是今天才画的那副。 陈听站在一旁,摸了摸他脑袋,“给我吧,我拿去扔掉,你快去停车,待会儿拦路了。” 路淮津点头,将手上那小沓画递给陈听,启动了车子。 约莫半小时后,路家人都过来了,等在外头。 各项检查完成后,医生过来交代,“生命体征上来看,没什么问题,低血糖也不严重,可能是精神刺激太大,过一阵应该就能醒了。” 路东霆背着手站在病房外,看着路征,厉声道:“还不快进去守着?” 路淮津看路东霆这样,怕他高血压再犯,说:“爷爷,天气太冷,让小叔送您回去休息吧,我妈应该没事儿了,我们守着就行。” 小叔也点头,“小欣也得回去睡觉了,老爷子,走吧。” 路东霆叹了声气,嘴里直说着“造孽”,往外走了两步,路欣站在门口往里看着,突然叫了一声:“醒了醒了!” 一行人都放下心来,进去了几个,在外头几个,却见何玉君慢吞吞睁着眼,似乎看不见他们,而是定定地看着正站在床边的路征,叫了他一声:“路征。” 路征温声道:“想喝水吗?我给你倒。” “谢谢,不用了。”何玉君仍是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眼底,似乎全是解脱。 “我们离婚吧。”她说。 第60章 何玉君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 时间倒转,那时她还年轻。 订婚前夕,路征对她好像很上心, 偶尔她随口提了句想吃什么, 他总会在下次约会时带给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