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嫒抱着一怀抱的东西,看了眼那院门,又扭头看了看受伤的小少年,最后转身选择跟上那个小少年。 小少年扛着一把犁地的工具,步伐沉稳的走在田间,身上的血顺着他的胳膊,腿,滑落在地上。 穆嫒默默跟在他身后,盯着滴落在泥地里的血迹。 听人说,哑与聋通常是分不开的…… 她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听见,便试探性的开口:“你,你疼不疼啊?” 见身前的小孩没有丝毫反应,她叹了口气,已确认他是聋哑人了。 生来这样就已经对他十分残忍,还被人如此对待……实在让人怜惜。 那小少年最后停在一处田边,熟练地挽起裤腿提起犁地的工具,就要去犁地。 穆嫒见此忙把怀里的东西放在田边,上前去拉住他。 当手触碰到他的时候,小少年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眼里有防备,也有不解。 怕吓到他,穆嫒退而求其次,松开他的胳膊,拉住他破旧的衣袍把他往田边牵。 小少年被她牵着,不得已随她走动,手中却紧紧握着那把犁地的工具不放。 这是在防备她。 把他带到田边,穆嫒从那堆“礼物”中取出一条绣着鸳鸯的香帕,轻轻去沾了沾他手上脸上那些被鞭挞绽开的伤口,温言道:“已经没流血就不要再做那些事了,伤口又裂开怎么办?” 说完,她愣了愣,想起这孩子的缺陷,就对他友好笑笑,双手撑在他肩上,把他按在田田坎上坐下。 穆嫒一向不怎么能和小孩相处,又怕他怕生,就把那堆丰富的“礼物”朝他推了推。 指指他又指指那堆东西:“给你。” 小少年视线落在她脸上,静得泛不起一丝波澜。随后,他低头,看着那堆杂乱无章的东西。 喉头微动,他伸出脏兮兮的手去拿那个埋在最底层,上面已沾了不少泥土的微黄蒸饼。 拿住后,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她一眼,见她似不满的皱眉,便如触电般地松了手,低下头。 模样惊惶又无助。 穆嫒微怔,想自己该是吓到他了,她拿起那蒸饼,把上面沾了泥土的外层掰了后,递给他。 污渍被掰干净,面前的蒸饼松软干净。 他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接过蒸饼,慢慢送到自己嘴边。 只咬了一口,便落了泪。 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浸染到他脸上的鞭痕,很疼…… 却怎么也抵不上嘴里的香甜软糯。 见他哭了,穆嫒有些惊讶,拿着香帕就去擦他的泪:“你别哭啊!是不是太饿了?还是身上伤太疼了?别哭了别哭了,等云长翼德来,我让他们去把那人打一顿给你出出气!” 她满眼都是心疼,身前的孩子泪水不断的往下淌。 穆嫒又慌又无措,如果是那种哭起来大吵大嚷的娃她早动手修理了,可这种无声无息,不吵不嚷默默流泪的孩子,怎么看都让人心疼。 像是,已经万般绝望,吃尽了苦头一样…… 穆嫒的手被抓住了,她看向小少年。 他的嘴里还包着饼,两颊鼓鼓的,本就红肿的鞭痕越加明显,一双静谧的眸子染了水后却有了几分生气。 他咽下嘴里的饼,握住她的手,声音又轻又软的唤她:“大、大人……” 这一句话出口,便是越发汹涌的泪水落下。 穆嫒震住,不光是因为他不哑,更因为那句大人。 活了这么大,第一次被这么小的孩子,软软糯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