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娇容,趴在窗楞上垫着脚地往前凑。宋谨晨不知被谁踩了一脚,回头咒骂一声,不耐烦道:“别挤别挤!我他妈都要看不见了!” 竟是把这儿当青吟胡同了。 宋兴涛、张氏等得在前头照应客人,宋二夫人徐氏便在这边帮忙,见宋谨晨这般污糟不像话,新娘子可是出身侯府的千金小姐,被宋谨晨这一嗓子吼得局促地揪紧了衣料。宋谨翊也微微皱起了眉头,但今儿是他的大喜日子,他不好出面理事。 这样闹哪有世家的样子! 宋二夫人遂上前斥道:“去前头安生喝杯喜酒,在这儿瞎凑什么热闹,没个规矩!快去!” 有长辈训斥,一群人也不好再闹,扫兴地作鸟兽散。 外头终于清静了。 丫鬟呈上一柄玉如意,宋谨翊执起来,轻轻挑起盖头。 林岫安只觉眼前倏然一亮,满眼的红霎时消失了,才看见一屋子里都站着人,再抬眼往左看,只见宋谨翊黑眸清亮地望着她,带着悦然笑意。她忍不住脸红心跳,害羞地垂下眼睑。 屋内众人俱被惊艳到,暗叹新娘子竟如此美若天仙! 有宋家其他几房的小孩子趴在门边看热闹的,见状声音清脆地喊道:“哇!新娘子真漂亮!” 这突兀一声倒是喊出了众人心声。林岫安脸红得更厉害了。 而后是喝合卺酒。 合卺礼毕,全福人边念着撒帐词,边往喜床上撒掷五谷及诸果。 “撒帐东,桃花红褥绣芙蓉。鸳鸯不独双栖好,雄作雌兮雌偶雄。 撒帐西,这番花烛实为奇。屏开孔雀欢声洽,帘卷春风瑞霭霏。 撒帐南,玉壶酒美共君酣。帐底销魂同映梦,胸前佩草为宜男。 撒帐北,天长地久无间隔。叁人心似一人心,两处情浓总一脉。 撒帐上,痴情艳事非凡想。时时明月睇双欢,往往轻风吹笑声。 撒帐中,门阑喜气郁葱葱。鸳鸯绣带从新绾,翡翠芳衾自此同。 撒帐下,春宵美满应无价…” 而后,又有人端来一盘饺子喂新娘子吃,林岫安张嘴吃了一个。 全福人笑着问:“生不生?” 林岫安早就被教导过婚礼流程,自然知道这个环节问的是什么,连耳朵都发烫,低着眼小声说:“生的。” 听到她的回答,屋内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 …… 终于,一切礼毕,众人散去,屋内安静下来,只剩新婚小夫妻二人。 没有了外人在场,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独处,可是林岫安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尴尬。 她垂眼低头,不敢看他,心跳如雷。 她今日盛装打扮,五官精致,红妆动人,美得令人错不开眼。掀起盖头的瞬间,他的心跳仿佛都停滞了一拍。她穿嫁衣的模样比他想象的还要惊艳。 他喉咙也发紧,偏过头轻咳一声,说:“我得去宴席上招待客人,晚些再回来。” 林岫安抿唇:“嗯。” “让丫鬟们服侍你梳洗,我应该会回来得晚些,你困了就先睡。” “嗯。” “若是觉得饿了,就让丫鬟去厨房,我让他们备了饭菜,都是你爱吃的。” “嗯。” 他说一句,她嗯一声,也不抬头看他一眼。 宋谨翊失笑,忽起一阵冲动,他拈住她的下巴,轻轻迫她看着他的眼睛。 她猝不及防,仿佛受惊的小鹿,一双眸子清澈水灵。他定定看着她,低声说:“等我回来。” “……嗯……” 拾夏和沁雨作为陪嫁丫鬟跟着过来了,依旧贴身服侍她。母亲还另外又挑了几个伶俐的,但林岫安不习惯用新人。 宋谨翊了解她的个性,特地嘱咐了宋家的下人不必来扰,房中只有几个侯府带来的丫鬟。 终于摘掉了一身仿佛重达千钧的行头,林岫安觉得自己的脑袋和脖子一轻,整个人都松快了! 再把繁重的嫁衣脱下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