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走到麦克风前,也不敢看台下的观众,深吸了一口气,说:“各位记者、老师和同学们好,我叫夏桐,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有些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是先给大家讲讲我的故事吧。我的家庭有些特殊,我一直没有跟同学们提起过,连我最亲近的宿舍同学也没有提起过。我的祖父是北京大学流体力学专业毕业的,我的曾祖是英国剑桥机械制造专业毕业的,他曾经在剑桥做过十年的教授,抗战胜利后回国,我的高祖,是前清的举子,也是清末民初小有名气的书画家、雕刻家,酷爱琴棋书画。” 顿了顿,夏桐接着说:“我说这些的原因就是想告诉大家,我夏桐有今天,跟我自己的家庭有很大关系。由于某些不能说的历史原因,我的祖父走得很早,我的父亲是一个遗腹子,因为条件有限,不得不放弃了念大学。可是他自幼聪颖,不想让人家看轻他,家中有祖父遗留下的字帖、围棋以及棋谱,他自学了书法、围棋和雕刻,因为怕祖母伤心,这些是偷着学的,后来高中毕业后,迫于生计,开始替别人刻章,大家才知道他原来写得一手好毛笔字,我的祖母也才知道,原来父亲一直在追逐着祖父的脚步。。。” 接下来夏桐把自己从五岁开始在父亲的指导下练习书法的经历说了出来,学围棋和古琴的那段经历也按照慕斯年的编排说了出来。 “我的妈妈是师范毕业,能歌善舞,会一点水彩画,我的父母对我期望很高,他们像天下所有望女成凤的父母一样,教会了我很多的东西。可惜他们在我八岁那年因为一场意外离开了我。因为对父母的思念,也为了加深对父母的记忆,每天除了念书和帮奶奶做家事外,晚上的时间我都用来温习父母教给我的东西。我跟别的人不一样,我是为了记住自己的父母才拼命学习这些东西的。” 夏桐说到这里,眼睛有些湿润,她抬起头来,停顿了一会,这时,台下一片肃静,那么多双眼睛都静静地看着夏桐,有的流下了同情的眼泪。 “两年前,我进了大学,那时的自己什么也不懂,刚到北京甚至不知道要说普通话,就是一个刚从农村出来的小女孩,有些内向,有些自卑,也有些敏感,甚至被同学嘲笑我是养猪妹。报社团的时候,是和同学凑巧随随便便报了一个围棋社,别人问我是几段的,我根本听不懂,我只是会下围棋,根本没有段位,也没有跟别人对决过,只是孤独时自己跟自己下,反复地对着棋谱拆解着玩,我不知道自己的水平是高是低。在围棋社混了半年多,谁也没见我下过棋。 说出来惭愧,第一次出手下围棋,是听说拿到名次有奖金。我想要是能拿到一点奖金,我的奶奶就可以轻松一些。说实在的,我能有今天的成绩,我自己也是没有想到的。此刻,我心里无比感谢自己那一个糊里糊涂的决定,让自己进了围棋社,也感谢我们的社长,拉我报名去参加比赛。 以前我不想跟大家说这些,是不想让大家同情我。可是我一路走到今天,我的内心已经足够的强大了。谢谢那些一路陪我走来的朋友、亲人,还有那些一直支持我的同学、朋友、棋迷们。” 夏桐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接下来是记者提问的时间,因为有了前面的铺垫,记者们并没有刻意为难夏桐,也有对夏桐祖父的故事感兴趣的,夏桐笑了笑,只说是历史原因。不过她没有按慕斯年的意思说把这段故事卖给吴仁越,因为她担心会传到老家,传到奶奶的耳朵里,夏桐知道这肯定不是奶奶希望看到的。 谁知到了招待会快结束时,一位日本记者问道:“夏小姐,我是一位日本的记者,听说你在日本时,曾经跟我们日本国内的一位大牌职业男棋手对弈过,听说你仅以微弱的一子败北,我想知道的是,你这些年都看了些什么棋谱?居然能把围棋钻研得这么透彻?” “这位记者先生消息还真灵通,我当时跟你们国内的棋手下的那一盘棋,对方看我是一个女流之辈,多少有些照顾我的面子。至于我看过的棋谱,是我们家祖父留下的,我有幸带了过来让大家看看,这里还有我们夏家的藏书章。” 夏桐把棋谱翻给大家看,有几位记者还特地上前来验证一下,当然也包括那位日本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