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终认为,亏欠他许多。 被他骂一骂,也是理所应当。 藉着酒意将话说出口,好比次次见面,次次尷尬来得好。那段在萌芽阶段便被扼杀的感情,至少得善始善终,像秋日落满树的枯黄叶子,将其埋入一旁土壤堆中,才能静静地腐烂消失。 然而,沉响显然不想让她减少愧疚。 一路上,他都没说她哪里不好,只是保持着沉默。 安念念原本升起的睡意,在凝滞的气氛中,勉强撑了一路,才没有将眼睛闭上。 抵达熟悉的公寓楼,她在他的提醒下,才慢吞吞地解开安全带,推开门下车。 身后再次响起关门声,沉响也下了车,几步迈到她跟前。 「安念念。」 「什么?」 后方的车灯明亮,他背着光,五官不甚清晰。 「今天你说,无论跟谁再一起,都不关别人的事。」忍了一路的气,沉响咬了咬牙,眼里晦暗不明。 安念念却读懂他的情绪,猜测地道:「你会介意我跟别人在一起?」 她垂下头颅,懺悔一般,不敢再与他近距离对视:「也是,你会不甘愿。」 安念念指的不甘愿,是沉响如今看她和别人在一起,大概除了感叹当初眼瞎,自尊心也颇受创的。 她努力揣摩一番他的心境,善解人意地点头:「知道了,在你找到女朋友之前,我答应你先当个单身狗。」 安念念酒后的言语格外直爽,拋下这句话后,她无意识地瘪了瘪嘴:「别让我等太久,我也二十三了。」 她曾经的少女心思都是沉响,其馀一片空白。安念念心想,要是再迟个几年,说不定真要靠段心如介绍相亲对象才能嫁出去了。 「要是等到三十岁,我也满可怜的不是吗?」 「」 安念念一股脑说了这么多话,被酒意熏得睏极了,挠了挠头:「我先上楼了。」 沉响没理她酒后的疯言疯语,将大门门挡踩下以便之后才送她上楼。安念念拿出钥匙插进孔里转动,发现出门时居然忘了锁门。 在玄关处,她站了一会儿。 刚要去摁开电灯,却感觉手腕一紧,男人温热的指腹熨烫着敏感的肌肤。 黑暗中,听见他极轻的叹息。 「安念念。」 「你是木头做的?」 安念念眨了两下眼,下意识要挣脱,才动了一下手腕,他便已经松开了手。 「我走了,门记得锁好。」沉响看着眼前眼神还有些迷离的女人,僵硬地抿了抿唇,踌躇片晌,抬手揉了一下她的发顶。 再次开口时,嗓音轻了许多,像是一阵风。 「怎么可能讨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