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琴口中的“名分”居然是要把传言——她娘和秦伟忠睡过,秦伟忠有可能是她生爹,变为既成事实。 “我认叔做爹不就好了。”丁小琴说得轻描淡写,“那就没人说闲话了。” “不行!” “这怎么可以?!” 秦伟忠与严队长双双否定这个“提案”。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当成儿戏?” “严队长说得对,这事儿不靠谱。” 丁小琴看他俩一唱一和,瞪大了眼睛,“呵!这会儿亲兄弟似的,一个鼻孔出气了。刚才……” “总之……”严队长打断她,端起老木桌上的陶瓷缸子一顿咕噜咕噜,“总之你先跟我走,其他的事儿从长计议。” “跟你走?去哪儿?” “去大队。” “有哨子面吃吗?” “杂酱面都给你整出来,祖宗!” 严队长就差跪下来求她了。 “好吧。”丁小琴撑了个懒腰,说:“走就走吧。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叔这么久。” “没事。”秦伟忠恨不得她打搅一辈子,“我这儿……你……” 后半句话他咽了下去。他本想说他家大门随时为她敞开,可又觉着太露骨了。 她正如花似玉,他却已至中年,勉强“凑对”如何共白头?何况他发间提早斑驳了。 若他早去,她成了寡妇,如同王寡妇,何种下场,他不敢想。 他无法保证屯子上不会有第二个、第叁个刘永贵。 她应该拥有更好的男人——这是他理智与欲望的和解,是达成的共识。 秦伟忠看着丁小琴,她那么朝气蓬勃,含苞待放,他这个小屋子只会让她失去阳光的照射而枯萎。 所以要对她好,唯有放手,把爱藏起来。 “举手之劳而已。”他客客气气,随后画蛇添足地说:“屯子上谁遇到困难我都会帮,只要在能力范围内……” “哦?是吗?”丁小琴挑着眉问,秦伟忠躲避开她凛冽的目光,转身从柜里取出一套“珍藏”给她。 是毛巾、脸盆和牙刷。 “全新的,放心用。上次和严队长上省城采购农机时顺道买的。” 说完他回头看了看严队长。严队长默不作声,还在生他“不懂分寸”的气。 丁小琴很是喜欢,雀跃着道谢,严队长瞟了瞟,揶揄道:“一点这东西就心花怒放,闺女你还真是好骗。” “对。”丁小琴居然说“对”,“我不但好骗,还好欺负。” “好欺负?”严队长警觉起来,问道:“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他?” “不是,你莫啥事都扯叔身上去。” “那是谁?” “严队长不觉得我家院子烧得很奇怪吗?” “你这话啥意思?” “意思是起火不是意外呗。哼,我要向队里举报。” “举报啥?举报谁?” 严队长来秦伟忠这后山小屋前,去丁家院子转过一圈,除了废墟和黑渣,那儿啥都没留下。实惨。 “说起来……烧着时我们都闻到了火油味。”秦伟忠心细如尘,“如果是失火,不会处处都有这么强烈的味道,除非……” “除非有人纵火。”严队长接话道:“我也觉得这火来得突然了点。按说失火是局部一块块烧过去的,哪有像这样一下都燃起来的,还这么大,救都救不了。若说没有用易燃物,我是不信的。不过,也只是怀疑。” “如果没问题大家也就不会不约而同地怀疑了。”丁小琴点出了重点。 严队长想了想,问道:“闺女你得罪谁了?” “还能有谁?刘永贵的婆娘,母老虎杨素娥呗。” “杨素娥?”严队长一脸不可置信,“她一个妇道人家可以办出这么大的事儿?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丁小琴冷冷地哼了一声,“你晓不晓得,你口中最疼爱的闺女差点被她丢淀里淹死了?她敢在屯子上行私刑,咋就不敢放火烧屋?” “真的假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