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少泽态度不卑不亢,慢慢道:“王妃对封某恩情深厚,王妃的性命,对封某来说,便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是他们二人才能听得懂的对话,而封少泽的回应就是保证,即便他被白月川和太后牵制,但在这件事情上,蓝漓的性命,他视为重中之重。 白月笙审视着他,许久都没有说话。 封少泽也由着他审视,似乎真的是问心无愧。 半晌,白月笙道:“希望真如封先生所说。” “嗯。”封少泽点点头,很是有礼的退了出去。 等水阁安静下来,蓝漓已经睡得很沉,深入浅出的呼吸,让白月笙就像是心头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几乎痛的无法呼吸,他都不敢回想方才蓝漓说起,将家轩从书院接回来,要见见孩子的口气和样子,那分明就是有所察觉,要做好万全准备的样子…… 看着蓝漓那张苍白而瘦削的小脸,白月笙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心儿……你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蓝漓无疑是十分聪慧的,还医术高超,又怎么可能长时间的被封少泽使出的障眼法欺骗,就算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到底中了什么毒,怕是也意识到,并不是普通的风寒那么简单,只是因为自己不提,她便也不提。 白月笙苦笑了一下,“都要怪我,若不是我监察不力,你不会中这个毒,若不是我非要吃味搬了那许多的兰回来,你的毒不会诱,若不是我身处在这个位置,别人也不会将手伸到你身上……可笑的是我身边也算有些得力的人手,却是直到毒才现你身子有异……都是我太没用……” “心儿……”他将蓝漓的丝编到了耳后,“你不要担心,睡火莲我是一定要拿到的,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我一点也不敢想象……失去你是什么样子……” 屋内点了凝神的熏香,香烟袅袅,不远处的屏风后还摆着紫金陶泥的炭炉,里面烧着最上好的银丝炭,一点炭气都不见出,整个屋子本该暖和的紧,可不知道为何,伺候在门口的战英却从白月笙的身上感觉到了无尽的冷意。 那是一种心冷灰败,又萧索的感觉。 那本来永远挺直不弯的背脊,如今更是笔挺,但战英却似乎从其中看出了无数说不清的痛苦。 战坤来传话,沁阳王已经走了,但战英不敢进去,不敢打扰,脚步就那么僵在了内室帘幕的门口,最后想了想,退到了外面去。 一炷香时辰之后,白月笙从内室出来,神情如故,冷漠深沉。 “怎么了?” 战英连忙道:“方才寒月轩那里传了消息过来,沁阳王走了。” 白月笙一怔,他着实是太过担心蓝漓,倒是将沁阳王的事情给忘记了,方才白月辰看着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如今走了……想必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吧? 白月笙皱了皱眉,想起寒月轩,想起书案上的一些东西,忽然眉心越的紧皱,大步往寒月轩走去。 寒月轩内,一切如常,如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伶俐的婢女恭敬在身后跟着伺候着。 白月笙扫了一圈儿,一切如常,“沁阳王等了多久才离开?” 婢女道:“回王爷,王爷等了主子大概一个时辰,也不知为何,忽然走了,走的时候神情……似乎有些不愈。” 白月笙心中咯噔一下,“你退下吧。”说罢便大步朝前,到了桌边,视线直接落到了那镇纸下的信笺上。 这寒月轩,到底是王府之中极私密的地方,周围的护卫和伺候在寒月轩的人也是百里挑一的亲信,能独自进的来寒月轩的,也不过他蓝漓白月辰三人,所以素来在寒月轩,他亦不曾有什么需要闪躲隐藏的,只是那信笺…… 白月笙瞧着,那信笺还如他离开的时候一般,没什么不一样的,可他的心里却有些惴惴不安。 那些信笺,是战阁和长青舍关于当年凉州瘟疫前后始末,和楚国公之事所牵连的所有人证物证纪要,在蓝漓的身子未现幽兰醉的时候,自己便整理这些,希望可以对白月辰有所帮助,但京中局势瞬息万变,如今蓝漓又是这般,他分身乏术,这些证据和纪要也便没有送到白月辰手上去……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