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次日,哪有新郎官,不去陪新娘子,却来陪嫁侍女这里的? 她也没有勾引过裴元志啊,裴元志为什么疯了一样的折磨她? 而且,他一句话也不说,她开口问,他就打她,他像个疯子一样对她。 她完全懵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睡过去的,也不知自己受了几回折磨。 醒来时,她只感到头沉身子沉,心中又慌又怕,生不如死。 而且她现,她的房门,被反锁着,远处,有裴府的仆人,交头接耳匆匆走过,隐隐约约听到他们提到一个人——“少夫人”。 她才知道,林婉音真出事了。 想来也是,要不然的话,裴元志哪有机会,来折磨她? 冬梅想起那天的事,咬了咬唇,几番纠结,不敢回答郁娇的话。 林婉音希望,裴世子是林婉音一人的男人,可是她却和裴元志…… 她对不起林婉音的事情,太多了。 她哪里有脸说得出口? 郁娇望着她的脸,眼神越来越冷。 “冬梅。”郁娇说道,“你知道吗?当那剪刀剜进眼睛里时,真的很疼很疼。偏偏,不是一下子剜出了眼珠子,而是,剜了五下,才剜出。哦,就像你平时拿银勺子剜龙眼籽时的手法,是一样的。另一只眼呢,则剜了八下……” 冬梅吓得身子一颤,愣愣看着郁娇,“郁四小姐……” 郁娇的目光,望向不明处,接着又道,“很疼,生不如死的疼,可是呢,她没法用手去抚,去反抗,因为,她的双手被两个婆子反摁在身后。她如同一只菜板上的鱼,那些人,手里持刀,商议着,怎么下刀,将她跺得漂亮。” “小姐,四小姐别说了。”冬梅大哭起来。 当她知道林婉音是这么个死法,她难过得整整三天没有吃饭。 可郁娇不理会她的惶恐,继续说道,“她是个坚贞不屈的人,怎甘心被人冠以水性扬花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她知道她活不了,也反抗不了了,她便放弃了挣扎,她拼尽全力起了毒誓,她大声地诅咒着裴家,不出三年必亡必败。裴家人更怒了,又来割她的舌头,舌头是用剪刀剪的,这回呢,倒是很同情她,只一刀便剪断了。” 郁娇说起前世自己的事,声音十分的平静,像是说,白菜切的漂亮与不漂亮。 冬梅的哭声更大了。 郁娇低下头来,望着她,“她那么无助的时候,亲如姐妹的你,当时在哪里?” “大小姐……,是奴婢对不起大小姐,奴婢……”冬梅嚎啕大哭,“今年二月十一那天,奴婢被田永贵那个恶贼毁了清白,被左公子看见了。他说,不听他的,就将事情抖出去。” “……” “奴婢怕自己不好的名声,影响到了大小姐,只好听他的。可是郁四小姐,当时奴婢真不知道他要害大小姐啊。” “我只问你,新婚次日的一早,你在哪儿?”郁娇怒道。 冬梅的大意与无知,已经害死了林婉音,事情已成定局,无法更改。 她现在只想知道所有的真相,她不想听到冬梅的忏悔,她也不会原谅她。 她当然知道冬梅是被左青玄胁迫着,但她更想知道全部的事情。 特别是前世的她,正被裴家处罚的时候。 “奴婢……”冬梅闭了下眼,哭道,“那天早上……” 她哭着将林婉音大婚次日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 “郁四小姐,奴婢的娘改嫁后生的弟弟,年初时得了重病,是左公子的药吊着他的性命。他又知道奴婢被田永贵害了,他拿这两件事威胁奴婢,奴婢不得已啊……” 郁娇垂下胳膊,闭了下眼,疲倦说道,“你走吧。” “四小姐?”冬梅止住了哭声,不敢置信地看着郁娇,“你……,原谅我了?” “走!走啊——”郁娇大声冷笑,“不,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趁我还没有对你起杀意的时候,你马上走!能走多远走多远!滚——” 郁娇歇斯底里地怒吼一声。 她怎么能杀冬梅呢? 林婉音和冬梅一起长大,若不是冬梅,林婉音早在小时候就死于火灾了。 冬天晚上,大意的丫头们燃炉子时,将火炭洒了一粒到地毯上,火炭滚的位置也太巧了,是一处角落。 火炭的星星之火,将地毯渐渐烧起,进而燃着了屋子。只有七八岁的冬梅,将病中昏睡的,同样年纪大小的林婉音,拼命往屋外拖。 半夜三更,人人吓得尖叫,只有冬梅没有慌。 梁上一根横梁被烧松了,摇摇晃晃地,眼看就要朝林婉音和冬梅砸下来,林婉音首先现了异样,喊着冬梅快跑。 因为,林婉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