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之后,除了惊叹状纸的文采之外,更惊叹郁娇所告之人。 他又匆匆看完证据信,信上的口述,一条一条,写得清楚明白,前因后果,交待得十分的清楚。 “你要告裴家?”冯霖大吃一惊地看向郁娇,想不到这个小小年纪的郁四小姐,居然有胆子告永安侯府。 而且,不是告一人,是告一家子。 这胆子大的,简直是天下第一人了。 “正是。”郁娇平静回道。 至于冯霖为什么会这么吃惊,她心中清楚得很。 京城中人,谁都不敢惹裴家,连郁文才见了永安侯夫妇,也要礼让三分,她一个小小女子,竟然敢惹。 可是,难道因为裴家势利强大,就让林婉音永远含冤而死吗?让景家人在京城里永远抬不起头来做人吗? 她不能忍! 就算是舍了她的命,她也要替林婉音洗去冤屈,让景家人,堂堂正正的做人! 郁娇一脸凛然的神色,让冯霖又吸了一口凉气。丞相千金,替死去的林大小姐申冤,要告裴家诬陷罪? 郁家和裴家,这两家都不好惹啊。冯霖头疼无比,他伸手揉起了额头。 “怎么,冯大人不想受理这个案子吗?”衙门口,又走进来一人。 这人穿着一身紫色的亲王常服,头戴紫玉冠,步伐缓缓,宽大的袍子摆,在大堂的青石板上,逶迤滑过。 眉眼俊朗,却是毫无表情。 惊得冯霖马上站起身来,恭敬着抱拳行礼,“誉亲王?不知王爷大驾光临……” 冯霖看到楚誉,头疼得想哭。 林伯勇的尸体不见了,楚誉几乎天天派人来问情况,他见到楚誉就想遁地逃走。现在,郁四小姐为林大小姐申冤,他居然也来参合? 他能不能不要管闲事啊,冯霜很想跪着着求饶。 楚誉抬手,制止了他的寒暄废话,“本王是来旁听的,大人不必理会本王,请继续。” 不理他,可能吗?冯霖烦恼得直皱眉头。 书吏见楚誉走进来,早已招手叫过一个衙役,搬了张椅子放在上首的一侧,“王爷,请坐。” 楚誉毫不客气地坐下了,目光淡然扫向冯霖,“大人请继续!” 有楚誉盯着,冯霖哪里还敢不继续?这真是想偷懒都偷懒不了。 郁娇朝楚誉看去一眼,想不到,他竟管到堂上来了? 也好,有他坐阵,这个冯霖也不敢敷衍了事。 “是是是,继续,继续。”冯霖被楚誉的目光,盯得脑袋疼,他将田永贵口诉的证词又念了一遍,然后伸手一拍惊堂木,“田永贵,这份供词,可是你亲口诉说?” 楚誉的目光又飘向田永贵。 田永贵迎上楚誉的目光,心头狠狠缩了一下,脸色更加惨白了几分。 他想起这些日子天天被楚誉打,他要是说“不是”,没准楚誉现在就杀了他,他老实回答,说不定会免去一死。 如此一想,他便开口说道,“是,正是小人亲口说的,由他人代笔,小人按了手印,上面说的句句属实。” 书吏官在一旁做着笔记。 “你说,你是收了他人的银子,才去诽谤林大小姐的?”冯霖又问,“那人是谁?这份证词里没有说明。” 田永贵摇摇头,“是封匿名信,小人不知啊。” 匿名信? 冯霖更头疼了,这怎么审? “冯大人?既然有当事人之一的田永贵,说未曾与林大小姐私会过,那么,是不是该传裴家人了?”楚誉忽然开口。 匿名信的事,他也只是猜测,是昭阳所为。但是,却没有找到充分的证据。如果将事情绕到这上头去了,引得昭阳来杀田永贵,这案子就没法往下审了。 他得将林婉音的冤屈洗清再说。 至于昭阳,他早晚饶不了她。 郁娇的目光又往楚誉那儿看去一眼,也说道,“大人,请传裴家人!”她要看看,裴家人得知林婉音是被诬陷的后,是何嘴脸。 是假意的愤怒与伤心,还是淡然处事漠不关心? “啪——”冯霖伸手一拍惊堂木,“传裴家人!” “是,大人!”几个衙役应了一声,大步走出了审问正堂。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