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了匈奴人的人心,还需要安抚留驻西河的军民之心。 临行之前,阎行带着准备留下的裴绾,再次召见了徐琨、孟突等将校。 这几年,尽管为了栓住西河驻兵的心,阎行不仅允许他们将家眷老小迁徙到美稷,还帮助军中那些没有家室的士卒匹配适龄的胡、汉女子,使得他们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对于从草原上招揽的汉人流民,阎行也通过与呼厨泉的交涉,在西河郡境内多处地方给他们划出了农耕区,帮助他们重新建立一个新的家。 但是,这些都是宏观上的事情安排,一旦涉及到微观具体上的操作,就离不开了徐琨、孟突等一众驻守的将校、军吏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只有他们安定了,麾下的将士们,治下的民众们,才能也跟着安定下来。 “子玉,看来这几年你不仅骑术愈发精湛,武艺也没有落下啊!” 阎行纵马穿行在草场上,甘陵、徐琨、孟突等将也策马跟在两旁。 “在这草原上,除了驰马打猎,钻窝生娃,也干不成什么事情了。” 在草原上沧桑了不少的徐琨自嘲地笑了笑,淡然说道。 当初,为了早日掌兵和为父报仇,他是强烈坚持讨伐于夫罗的主战派,甚至不惜得罪了持保守态度的严授一方。 结果,他虽然掌兵了,却也阴差阳错逗留在了美稷单于庭,错失了手刃仇人的机会。 郭汜在河东战败身死,他没有参与,李傕在黄白城自焚而死,他更是事后隔了好久,才得以耳闻。 如今,草原上的风沙让复仇之心淡下来的他面貌变得沧桑,内心也变得更加坚毅。 但阎行还是从他的话音中听出了几分落寂,这与这些天一直跟他嚷嚷着想调回去汉地打仗的孟突情绪虽然不同,却也不能够不予以重视。 当年那个和自己大破白波、年轻气盛的徐子玉虽然已经不再年轻模样,但阎行相信,他胸中的沟壑和一身的热血,应该还没有被朔风抚平和吹凉了。 “子玉,将你和子起留在草原上,都是有大用的。” 阎行缓了缓,又说道: “匈奴人会是一头猎犬,但也可能是一头恶狼。所以孤需要智勇双全的将领帮助孤牵制住这头猎犬,这几年来,你和子起一直都做得不错。” “雁门一战虽然败了,但孤知道,那不能怪罪你们,屠各各种和并州的高干一直保有往来,高干在失去了匈奴单于这个助力之后,已经转而不予余力地支持屠各各部在草原上崛起,以对抗孤一手扶植起来的匈奴单于。” “如今,河北的袁绍更是发动大军,准备毕其功于一役,彻底解决易京的公孙瓒,以公孙瓒现今的实力,他是抵挡不住袁绍长期的进攻的。而来年开春之后,为了救援易京的公孙瓒,三河地区势必也要攻敌之所必救,进攻并州的高干,迫使袁绍解围易京,出兵救援自己的侄子。” “到那个时候,就是你和子起大展身手的机会了。” 听到阎行鼓舞的话语,徐琨的内心还是不禁泛起了波澜,他想了想,出言问道: “匈奴人知道吗?” 阎行笑了笑,“打败屠各各胡,对于他们的部落而言,不管是从短、长期来看,都是有利的,所以他们应该会继续向我们靠拢,打高干自然也不会让他们有机会袖手旁观。当然,我们自己也要做好万分准备,就算不靠他们,一样也可以解决屠各胡和并州高干。” “嗯。”徐琨点了点头,仿佛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战事的刺激,他的情绪也变得高涨起来,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骑队,眼光锁定了其中白袍银甲的马超,出声问道: “听说李傕是被他攻杀的?” “嗯。”阎行点点头,“他是马腾的长子,在黄白城逼得走投无路的李傕举火自焚,从军征战,年少成名,是凉地有名的健儿!” “难怪,那一日,连鲜卑人都在盛赞他的武勇。对了,那些鲜卑人,靠得住吗?” “应该不是诡计,连他们的部落大人都冒险潜行赶来美稷,这足以看出那些鲜卑人十分重视和我们的联合,至少对于这份盟约,他们比我们要更加需要。” 徐琨听着点了点头,想到那一日见到的那个鲜卑大人,他补充说道: “那个鲜卑的部落大人,敢冒充使者来到美稷,凭这份胆识和气度,是一个人物,说不好,鲜卑日后又会出现一个草原雄主。” 阎行这一次没有回答,他看着不远处的骑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