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墙垛,往城下望去。 城下之人,单人匹马,没带任何兵器、弓矢,却是是徐晃无疑。 “公明,你莫要劝降了。我乃是郡府任命的守绛邑长,身负重任,定要守住绛邑,城在人在,若无郡府檄文,我绝不开城,你莫要再劝了!” 贾逵看着徐晃,向他喊话,同时勒令身边的守卒收起弓矢,莫要误伤到了徐晃。 贾逵不是不明兵事之人,这几天里,若是徐晃想要强攻绛邑,仅凭借他麾下这临时召集的三百新卒,万万是抵挡不住徐晃率军攻城的。 可是徐晃没有强攻,选择玉石俱焚,而是借着两人都在郡府之中任过郡吏的旧谊,循循诱导,想要劝降贾逵,让河东少流一些血,为阎行保留多一个忠贞文武之臣。 虽然贾逵没有接受徐晃的劝降,但两人也生起了惺惺相惜之感。 “梁道,这一次乃是郡府中来了檄文,明令绛邑开城,府君宽宏大量,赦免了其余人员的罪行,你就速速开城吧!” 面对徐晃这一次的劝降,贾逵犹豫了,他看到徐晃手中确实是拿着一封檄文类似的东西。 河东已经变天了么? 贾逵扶着墙垛的手握紧又放松,最后他内心复归平静,朝着城外的徐晃喊道: “公明,情况未明之前,我不会贸然开城,不过你若是有心,不妨来城头上与我一晤!” 说着话,贾逵摇了摇手,让身边的守卒拿来了一个吊篮,顺着城墙,缓缓放到了城墙根处。 徐晃若是胆量过人,又赤诚而来,自然敢上吊篮,登上城头,若是不敢,也可以将檄文放到吊篮中,自己拍马离去。 当然,落到徐晃的眼中,也可以理解为,若是徐晃手中的檄文乃是伪作,当然不敢放到吊篮之中。 徐晃听到贾逵犹豫半响之后的答话,然后又看到了缓缓下垂的吊篮,他不由苦笑地摇摇头。 贾梁道,真忠贞刚直之士也! 徐晃当即下令身后远处的骑兵不可上前,然后自己果断下了马,毫不犹豫地站上了吊篮,喊话示意城头上的守卒将他拉上城去。 城头上的守卒愣了一愣,连忙看向贾逵,想要听他的命令,看到贾逵默许地点点头后,几名守卒这才一同合力,用吊篮又将徐晃从城下缓缓拉了上来。 城外的骑兵看得目瞪口呆,奈何徐晃先前已经有了命令,不得近前,他们虽然担忧,却也不敢顽抗军令,贸然上前去,只能够安抚胯下战马,徘徊不去,双眼瞪圆了,紧紧盯着吊篮慢慢地升上了城头。 等到吊篮邻近城头处,篮中的徐晃伸手一按城头的墙垛,脚上发力,身躯就径直翻过了城头,稳稳地落在了城墙上。 在旁警戒的守卒顿时如临大敌,想要上前将手无寸铁的徐晃逼住,但贾逵却喝令其他士卒退到后面,自己就要近前去将徐晃。 “县君,此人乃是敌军中的将校,身手矫健,若无护卫,怕是——” 看到贾逵要单人上前,去见徐晃,身边的守卒有看过徐晃身手,担心生变的,当即向贾逵劝阻说道。 “彼应约以只身前来,我身为东主,难道还不敢见他一面么?” 贾逵立即打断了这名守卒的劝阻,徐晃只身登城劝降,他若是连见面的时候,都要带着诸多护卫,那岂不是在贻笑大方。 “公明,檄文何在?” 贾逵也是单人走到了徐晃的面前,开口问道。 徐晃虽然身处危境,但却毫不惊慌,他镇定若素地将檄文交给贾逵,等到贾逵展开,看了一会儿之后,才悠悠说道: “梁道,你我本是河东人,又同在郡府之中,今日局势已经明了,你就莫要再据城抵抗了。” 贾逵没有当即答话,他强忍住内心的焦躁和不安,待看完了檄文之后,又认真端详了檄文上的官印,确认是河东太守的官印之后,他终于脸上为微微变色,低声地询问徐晃说道: “王公他?” 这封河东郡府m.wEdaLIAn.COm